“练兵?”我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是宫中,让宫女练的哪门子兵?我又不是吴王阖闾,搞什么鬼嘛。难道是星彩弄得?不可能,星彩怎么会做这种荒唐事?可是除了她,这宫中还有谁能指挥这些宫女。这是未央宫,又不是长乐宫,有两位太后主事。“谁让你们练兵的?”
“启禀万岁,是解忧公主。”
关凤?她好好的跑到我宫里练什么女兵啊。自从父亲封她为解忧公主之后,便给了她随时入出未央宫的权力,后来父亲更把温室殿赐给她居住,对这个义女,简直喜爱的超过了儿子。关凤回来后,倒也的确不似白帝城那个任性的有些过份的少女。她日日守在父亲床前,不避肮脏地帮着我扶侍父亲,其亲密程度简直超过星彩。父亲病重那些天,她茶饭不思,哭得两眼红肿,让我都感到心下不忍。居丧之时,她就跪在灵堂,整日里哀哭。我想到她的身世,其可怜之处远远超过我。一个女孩子家,母丧父死,又落入敌手,虽未受到大的戕害,却也是人生一大惨事,所以我对她也颇加纵容。实在想不到,
她居然在我宫里练起兵来。
“公主在哪?”
“回禀万岁,公主上午时要我们列队,当时姐妹们有几个不听,她就说练兵时,军纪为先,说以前有个将军练兵,把贵妃都杀了,皇帝也没有怪那将军。我们的小命更加微贱,哪敢不听公主的话?适才她又要我们列队,说半个时辰后回来,谁敢乱动,就打断腿,谁敢说话,就缝起嘴。”宫女说着,委屈的眼泪流下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道:“都散了,散了吧。公主来了,朕与她分说。”
众宫女闻听此言,如蒙大赦,顿时作鸟兽散。我正要让人去找凤,却见园门处人影一闪,关凤奔了过来,跳脚道:“谁让你们散了的,都回来!”
我喝道:“凤儿,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在宫中拿宫女练兵,亏你想得出来?”
“可是斗哥哥,”关凤气鼓鼓的道,季汉天下,也只有她敢叫我斗哥哥而不呼为陛下,“我和您说过多少次了,我想带兵,可是你不让,我只能拿这些宫女来操练操练。何况,古时候也有大将这样做地。”
“那是吴王要试孙武是否有真才实学,你一个女孩子,当什么将领?”
“孙太后在东吴,不是也有女兵营么?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被她驳得无言,恨道:“你就不听话吧。自己回宫去,好好想想,别整天给我添乱!”
关凤瞪着眼睛看着我,泪珠只是眼圈里打转,突然一咬牙,哭着跑了。
回到后宫,我对星彩说道:“凤儿近来胡闹,星彩你怎么也不管管她。”
星彩向我施过了礼,边替我换衣服边道:“她那个脾气,陛下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二伯和父皇,就算是徐伯母都无法管束得了她。当今之世,除非陛下的话她还能听上几句,旁人,根本没用的。”
“她听朕的话?开什么玩笑?我可觉得她从来没听过我的话。”
“陛下是真看不出来么?这样明显地事——旁人让她做什么事,或者按什么规矩行事,她就会立刻驳回去:‘你凭什么命令我?’‘你算老几?’‘逼急了我,我一头碰死,找我皇伯父和父亲去!’”星彩学着关凤的口气,无奈的一笑,道,“可是陛下叫她的时候,您说:‘凤儿,坐下来吧。’她便说:‘我偏不坐下。’可是却偏偏坐下了,您说:‘凤几,这几日天寒,要多注意身体。’她会说:‘我的身体,反正没人关心,死了最好。’却感动的眼圈发红。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是这样么?我原来没有注意,现下细细想想,却似乎真是这样。
一边想着,我口里却道:“这个凤儿,遭遇之惨,自是可怜,又生得这般容貌,偏一心想要攻取东吴报仇。朕手下不少将领都对她存着心思,向朕提起过,连你弟弟和诸葛乔都动了爱意,唉,真是麻烦啊。”
星彩抿嘴一笑:“臣妾也可怜凤儿妹妹。臣妾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管住了她,给陛下解忧。”
“什么办法?”
“陛下娶了她不就成了,那样她就成了我的妹妹,不再是小姑子,我就有办法管她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