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是世子的时候,孔明就曾给我算过一个细帐,以每户五口,一丁一妇两个劳动力,占地百亩(汉代的亩为小亩,一百步,计算公式为:1小亩,=0.4166大亩=0.2881市亩),种粟,以汉代最低税赋三十税一来计算,一户人家平均总产量150石(相当于4050斤),但其中口粮就要占去90石(相当于2430斤)占到了60%,此然祠祭300钱,相当于10石(270斤),田租5石(135斤),赋钱600-1000钱,20-33石(540-891斤),种子、少量饲料10石(270斤),剩余的只有2-15石(54-405斤)。也就是说能用于进行再生产的最多不过8-16.6%,这是一个很低的数字,往往还需用压缩口粮的办法才能勉强维持简单再生产,进行扩大再生产的能力微乎其微。当时农业生产资料作为商品,其格比农产品要高很多,如当时一具大铁耜约值百文以上,牛一头一千文以上到三千多文,甚至达到一万五千文。因此,农业生产水平不算高。家民生活也很困苦。平时勉强可以维持生产与生活,一遇水旱、疾病、丧葬或其他意外,或国家赋役加重,家民就有破产、饿死、流亡的危险。
上面前的是一般自耕小家的情况。至于佃农或依附家,即“或耕豪民之田,见税十五”的家民,其生产条件比自耕农还要差得多,即使一家五口两个劳动力平均年产4000斤。一半作地租,剩下2000斤,还不够一家五口地平均口粮(一人486斤,五人2430斤那就只有侵夺必要劳动,降低生活水平,承牛马之承,食犬彘之食,长期挣扎在饥饿与死亡线上了。
事实上,我们对屯田地百姓的剥夺。也是很高的,我们征收近一半的税赋,除了他们的口食,几乎剩不下什么东西。不过由于种子、工具、耕牛等各种生产和生活物资,都由政府拨给,他们的生活还算有着落。起码比原来的流民生活不知强了多少倍。而且几年之后,这些土地归他们个人所有,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希望。
屯田,是季汉初创时期。百姓和政府对自己进行地残酷压榨。虽然辛苦,但因为有希望,所以没有一人不努力,没有一人不拼搏,没有一人有什么怨恨之意。
毕竟。大家都能活下去。毕竟,大家都有了未来。
六月。除了曹魏死了曹彰和贾诩之外,最让世人铭记的便是那场大雨。
这场雨,连着下了七天七夜,水平堤岸,处处告急。
长安城北的渭河堤上,阴风怒号,雨箭如蝗,一向平静的渭河如同一匹脱缰地野马,自西向东奔来,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势头,挟着寒风,吐着白沫,冲刷着堤岸,发出隆隆的巨响。河中心地带,水位已高过了河堤,在大堤之外,便可看到滔天的白浪。
我下旨令太守以下官员全部上堤,各处军队紧急动员,严防死守,保证大堤安全,保证长安城安全,保证屯田区安全。孔明一连几天亲自在渭河的堤防上坐镇,鼓励军民奋战,终于晕倒。我在大堤上听说,下死命令送他回府。然后去探望他。他已醒来,望着窗外的层层叠叠地雨帘,却微微叹息道:“这是场好雨,可是却用不上。”我问他为什么说是好雨。他说都是因为关中诸渠年久失修而失去功能,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这场大雨对我们只能带来好处,不会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我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回到大堤之上去。在西城门,我看到关凤和许灵儿跑过去,满身的泥水,着不出本来面目。
“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我驻马喝问道。
“我们军校生都上了大堤。我们也一样。”
“胡闹。”我呵斥她们,“你们不是小孩子了!大堤上的危险你们不是不知道吧!都给我回府去,你们是女孩子,知道不!”
关凤不满道:“斗哥哥,你总是看不起我!”
灵儿却向我施了一礼:“陛下,我是一名军校生,是军人,我的职责在大堤上,与男女无关。”说完话,昂然拉着关凤离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我叫道:“李暠,你带几个人去保护她们。”
我带着黑塞和李麓几个上堤,没有銮驾,在泥泞的路上艰难行进,不时有侍卫摔倒在地上,李晟扶着我,走地一步一滑。大堤上一个简陋的小木棚子就是指挥所,三叔和几个高级军官在里面商议部署着什么,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原来伟岸的身躯也显得有些有些驼了,但还是那样的威猛,回头看到我,叫道:“陛下,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有三叔在,你还不放心么?”
我点头笑道:“放心,自然是放心地。三叔也要注意身体,你毕竟上了年纪,堤上冷,多喝姜汤,少喝酒。”
正道着,突然间前面邦子声疾响,有人大叫道:“决口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