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金秋已过,凉风送爽,田地里的庄稼都已收割干净,老天照应,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因为农屯土地种足五年,农屯之地便成个人所有,地方上安置的流民干劲也极足,流民的劳动积极性也高,加上翻车的使用,水利的整治,科学种植方法的普及,有效的促进了农业生产。关中、汉中、蜀中三处粮食产地的粮食都收了上来,亩产童已达到两汉时最高的年份。这使得季汉国库首次在养活百姓之外有了余狼,更给明年更大规模的屯田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同时,第一批前往西域的商队部分归来,之所以说是部分归来是因为有好多商家发现西域的富庶之后便留下一些人员在当地设点,或者进一步向西延伸他们的行程。此次西行,商人的足迹便及龟兹、于寘、康居、乌孙、疏勒、月氏、鄯善、车师等西域大国,用丝绸陶瓷之属带回了大量的财产,商队中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长安城东市、西市一片繁华景象,多少年没见过的西域葡萄酒、大宛马、各种宝石、美玉重新出现在市场之上。当然,商业这一块的税收也开始大幅度增长。而更让人高兴的是,此次商队归来,同时带回了龟兹、于寘、康居、乌孙、疏勒、月氏、鄯善、车师、小宛诸国的朝贡使者,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事,这些使者竟大都是王子、世子、年轻的将军等实权人物,问程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的使者这样年轻化。
在历史上。这些国家也曾对曹魏朝贡,但此时由于季汉的兴起,隔断了他们与曹魏地联系,而我们的汉室正统,也更让他们相信我们。甚至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知道曹魏的存在。这种接待工作自然是从曹魏归来的孟达大显身手,孟达与邓芝都是季汉不可多得的外交人才,孟达的长处是为人风流倜傥。才学高妙(在历史上与父亲绝交都能写出一篇绝妙的文字出来-_-),使人一见便生亲近之心,从地方一州太守简拔为九卿之职,不掌兵权地他开始还有些想法,私下里认为他是明升暗降,没有实权,可后来季汉发展到三十多个郡。而上庸作为前线,又屡屡受到攻击,却也对此职相当满意,他出使曹魏,曹丕虽然对季汉仇深如海。却肯于接待他,这不能不说是这一件很奇妙的事。而邓芝的心思细密,性格刚直,坚持原则却又不乏变通,虽不如孟达的诗文之妙,在大节之上却犹有过之,他善于站在对方的角度,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故而容易得到出使国家好感。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深得孙权的敬重。这两个人来应对西域属国的使节,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孟达问我,这些西域国家深知西汉、东汉的繁华。如今季汉的宫城远远无法与当年地长安和洛阳相比,会不会使这些使节生轻慢之心?我笑道:“给他们看宫殿做什么?季汉军校第一期军校生毕业,让他们观礼。”孟达恍然大悟。
当然,这些消息里也并不全是好的,商队负责人程畿先就给游楚和关平奏了一本,说游楚放荡不羁。轻于政事,而与西域诸国胡乱联络,胡乱指挥,惹得西域大国十分不满,又说关平乱杀无辜,拿商队性命开玩笑,以商队来引小宛将军进攻,然后被他伏击,直接导致小宛国换了国主。我心中暗笑,这等无法无天的作法,还真是游楚的作派,他在西域,其实也并不顺利,西域各国各有自己的心思,各有自己的算盘,百余年间自大惯了,哪肯轻易服人管辖?游楚在西域,并不以征伐为任,而是利用西域各国自己的矛盾,互相制约,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次商队前往,所带货物极多,自然不免让人心生贪念。其实小宛国的事,倒真的是游楚地一个圈套,首先,小宛国的国主不太听话,其次,游楚想要找一只鸡来杀给猴子看,这两个原因,到是第二个占得份量大些,由此说起来,程畿这一本奏得也非无理,可是他不知道,若没有游楚关平的这一杀,只怕商队在西域绝对无法如现在这样畅行无阻。当下我表彰程畿的功劳,却把他地奏折留中不发。然后给游楚和关平每人加了一级俸禄。
中秋节时,我曾到诸大臣府上转了一圈,给臣子们赐了胙肉,并提前给先生送去最肥的一块。先生在益州,一身担着季汉一半的天下,身边又没什么得力的人手,比之历史上南征时的举国齐动相差不知凡已,也不知他会不会遇上什么困难。而以他的个性,无论遇上什么困难,他也会自己来处理。我到不怕他遇到无法处理地难道,我怕他累倒了。
也就是在诸大臣府上行走,发现了黄皓这小子又在搞鬼,由于他负责太液池,出产的鱼类除了供给内宫之外,他还把一部分免费送给一品以上大员府中。各部大臣不知道,以为是我关爱大臣,对我自然是感激无已。而他把另外一部分在城中出售,在他们的宣传中,在太液池鱼,是专供皇宫和一品大员的鱼。这样一来,城中有钱的富户,想沾沾官气,摆摆谱的小吏,哪个不想来买,哪怕多花点钱,也要对人说我吃过太液池的鱼啊。这些事本来是李严当笑话讲给我听的,但是做为我,却对黄皓的事总是分外的上心,过后细查了查,卖鱼得钱他不但没有贪,而且自己应得那一分也没有拿。除了给手下的红利,竟然全部上缴到了少府。他居然是个不爱钱的人?打死我也不信,但是,他到的确是个人才。
在关府拜见徐夫人时,在他府中意外的见到了两个河东人。河东是个出名将地地方,西汉时有大将军卫青、霍去病,当代有二叔和徐晃。
徐夫人给我见礼后说道:“这两个人是我家老爷的同乡,这位先生姓孟。名文,字惜墨,当年我家老爷见义勇为,打死人命,就是孟先生的先人帮着我家老爷逃走的。而这位先生姓卫,名风,字硫华。是孟先生的朋友。”
我含笑点头,看样子徐夫人是想为他们谋个官职,以报答当日之恩,只是这人姓卫,不知与河东卫氏有什么关系。当下问起。那人答道:“小人卫风,大公子卫宁是小人的族叔。只是小人这一支已颇为没落了。”
他说的卫宁便是卫氏这一代的阀主卫仲道,也就是蔡文姬地丈夫,现在住在蓝田。不过卫宁性情远淡,并不追求名利,所以他这个阀主只挂个名字,卫阀之事由其弟卫建主持。
孟文不好意思的道:“陛下,孟文本来想着参加季汉的大比,可惜小人来晚了,没有赶上。打算再读三年。原来也以为,搞学问的人,不论是儒是道,还是诸子百家。一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二是为了名扬天下。可是来到长安,方知在长安居住下来,能活得像个人样,大不容易。古人道,‘学而优则仕。’儒者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商不能算,兵不能阵,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有入仕为官这一条道。与卫风在一起,卫风随便带些什么东西,前去东市或者西市,回来后腰包也就鼓起来,每每此时,我总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多余之人,悔恨自己没有承我父亲之业。然而儒学又是我之所好……”
我挥了挥手:“好啦,遇到朕,也是你们的缘法,朕先让你们待诏公车,领点官俸,怎么使用,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