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一见司马昭,大吃一惊,既吃惊于他的到来,更吃惊于司马昭这满身满脸的伤痕。司马昭半晌才止了悲声:“父亲,我终于见到您了。想不到,两世为人,你我父子还有相见之期。”
司马懿沉声道:“我儿,你怎么来到这里,难道说你是逃出来的?你忘记了为父的话了么?在季汉的司马氏一族,还要靠你来照顾他们,你已忘记了不成?”
司马昭又喜又悲,道:“父亲,孩儿岂是那等不顾大局之人,孩儿是奉命前来传书的。”
“什么?”司马懿一愣,随之明白,“陆伯言那藏兵船港是季汉发现并让你通知为父的?”
“正是。”
司马懿放开起,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着,灯影之下,他一头白发萧然如霜,如鹰的眸子里光芒闪动,司马师和司马昭知他在深思,大气也不敢出,只屏息静侯。
良久,司马懿方道:“汉军现在何处?”
司马昭道:“就在许田一线。”
“汉主刘禅根本就没有走,对不对?他根本就是在等我与陆逊拼杀,对不对?”司马懿的声音突然凄厉起来。
司马昭被司马懿的突然发作吓着了,再次跪倒:“孩儿。孩儿不知。不过,陛下地车驾是向长安去了。”
“好一个刘禅!好一个诸葛亮!好简单的一条计策!一进一退,就让我与陆伯言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过,既然到了这就田地,我又岂能放过陆逊。师儿,你立即引领一队精兵。按图索骥,前往陆逊的藏兵船港,将那些战船一把火烧了!”
司马师应道:“是!”又低声道,“父亲,此次昭弟回来,是不是就让他留下来。他在季汉,听说被编入敢死队,九死一生,这才逃得性命,眼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司马。连校尉都没有当上。”
“住口!昭儿在季汉,生死岂是系在他一人身上?”
“可是,父亲,陛下让我留在你军中一段时间,并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才可以离开。”司马昭抬头道。
“什么?”司马懿又气又恼,又是哭笑不得,“他让你留在我的军中?取得我地信任?”
“不错,正是如此。”司马昭说起来理直气壮。
司马懿抬起一记耳光:“那你先当几天俘虏,让我消消气再说。”
司马师向司马懿行礼:“父亲。我去了。”
司马懿拍拍自己大儿子的肩。这些年,大儿子随着自己,从曹魏到东吴。吃尽了苦头。不知为什么,司马懿今天有点动情,道:“路上小心。”
司马师笑道:“以骑军突袭,那是咱北方人的强项,万无一失的!”
司马师引军昼夜急行,直扑东海。陆逊的部队行军速度虽然不慢,但既被司马懿调动起来的沿路地方官吏和豪强势力搔扰,又受司马懿派出的穿叉部队影响,加上陆逊不停变化行军路线。以掩盖前往东海的目的,很快被司马师的骑兵超了过去。
司马师行到第三日,发现前面已无大军行进过地痕迹,在这种强行军的情况下,他也根本没有时间等从后方来的战报,也没时间从容分析陆逊的具体位置,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迅速地向前冲,一直冲到东海陆逊的藏兵船港。
他的三千轻骑一路疾风一样狂卷而前,很快到了地头。前面很快有人来拦阻盘察,司马师前锋假冒是陆逊的前军。盘察的人点点头,说可以入内,但需要等一会儿,屡行一些手续。
司马师本寄望这里少有人来,管理松懈,能骗过去,却意外地发现那人目光闪烁,心中蓦然升起警兆,二话没说,抬手一箭,将那人射死,接着带领大军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