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死魔心(2 / 2)

“不是说好要凝心静气,凝心静气的吗?又忘了!”

林殊忍不住对着空气训斥道。

恰此时一阵呼噜声出现。把他吓了一跳。

发现是熊大后,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不敢再逗留,再次往回赶去。

另一边。

林末速度自然极快,两息时间不到,便回到了自家院落。

此时院落里已经围满了不少人。

林元山,林远天,等等都来了。

房间里,不断有仆从进出,端着热水,以及干净的毛巾。

在林末敏锐的五感下,他能听见林菲儿的哀嚎声。自身生命的气息时起时落,不断在波动。

在这时,他很想冲进去看看,可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

术业有专攻,他或许比起里面的稳婆妇人更会杀人,但比起接生,肯定是不如的。

想到这,林末眉头不由皱起,袖子里手掌拳头不自主握紧。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很会体会。

“君末,你无需担心,有叶婆婆在,菲儿肯定不会有事。”

一旁的林远天见此,有些唏嘘,轻声宽慰道。

叶婆婆按辈分比林远天他们还大,是一个长辈的妻子,一辈子都在做稳婆,像林君意,林君昊几个,都是其亲自接生的。手段很是高明。

当年即使在林瑜,其名头也响亮得很。

不少大户人家都求其接生。

“大伯,我……我还是有些紧张。”林末转过头,看着林远天,勉强笑了笑,低声道。

目光依旧不断落在房门内。

林远天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末的肩膀。

都是做父亲的,这种感觉,他自然体会过。

无论在外面多强,地位多高,但在这个场合,他身份只会是丈夫,只会是父亲。

这种亲自等待自身血脉延续的感觉,是无法言表的。

在林君昊出生时,林远天同样是如此。

而与林末同样紧张的还有林远山。

此时的林远山蹲在一旁,拿着烟枪不停地吐着烟圈,不知在想什么。

“可曾准备好绵帛,甘草?”一旁的叶秀蛾,也就是林远天的妻子,林末的伯母在一旁询问。

绵帛用以包新生儿,而甘草则用于防备胎儿吞服胎毒。

“都准备好了。”林末回答。

这次他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房间处。

望着窗户上,影影绰绰的影子,他心中如有一根弦,绷得死死的。

不多时。

突然,在他的感知里,房屋中新增了两个稚嫩的气息。

属于林菲儿的生命气息落了一小截,却也顺势平稳了下来。

林末明白了什么,心中松了口气。

下一刻,两声清亮的婴孩啼叫声接连出现。

很快,便有一脸兴奋的侍女率先出来报喜。

“恭喜少族长,一男一女,有少爷有小姐,是龙凤!!”

林末点点头,再也等不及,原本立在院子里的身影瞬间消失,直接往房门里而去。

进入房间,有稳婆在进行产后护理。

林菲儿额间秀发尽皆被汗水沾湿,面色苍白,但表情很祥和。

一旁的稳婆正带着类似于手套的玩意,在以绵帛包裹两个小东西。

“辛苦你了。”

林末看了眼两个如今跟个小猴子一般的婴孩,便缓步走至床边,抚摸林菲儿的手,轻声道。

眼里满是心疼。

林菲儿此时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轻轻摇摇头,随后目光落在稳婆手里的婴儿身上。

林末会意,上前接过小婴孩。

经过反复多次捶打的绵帛很是柔软,其中的婴孩此时根本分辨不出男女,但他却能清晰感受到,两者身上,那属于他的气息。

这是相连的血脉,是他的延续。

林末抱着婴孩,蹲下身子,正好让林菲儿能很好地看见。

他看着一脸母性光辉的林菲儿,又看着手里绵帛里的婴孩。

“名字都没有白起,一个叫林觉,一个叫林敏。”

“我从今日起,作父亲了!”

灵台山,金顶。

崖下茫茫的云海翻腾不休,大日在其中沉浮。

有万千阳光挥洒,将云浪与宝殿镀上一层金辉。

齐孙依旧是一身破袄子挂在身上,敞开的衣襟裸露出结实的肌肉。比起之前,胸膛上多了几道蜈蚣般的伤疤。

他两手叉腰,立在汉白玉广场中央的大方鼎前,眺望着远处云遮雾绕的涛涛树海。

阳光照在方鼎前,冉冉升起团团紫烟,使之烨然若神人。

“你回来了,这一次,感觉如何?”

身后,大雄宝殿内,身材高大的李神秀慢步走出。

其气质有些不同,双眼依旧紧闭,但眉心之处,多了一抹红痕。

而一手竖于胸前,手腕处缠绕有一串硕大的念珠。

“师尊。”齐孙转过头,恭敬地行礼。

“那一边,实力很强,我与那边祖修交过手,也与其方士论过佛,无论是哪一方,实力都很强,

当然,要说区别也有,方士比起祖修而言,实力更加全面,没有短板,而手段也更诡谲,

至于祖修,与我们这边体修差不多,不过临死前,当道化之后,虽然会失去理智,但实力会有极大提升,一个不慎,很容易被同归于尽。”他轻声讲述着自己的体会。

这一年里,他不仅在泰淮江边界磨练,更于珞珈山天关厮杀。可以说体悟很深。

“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体会吗?”李神秀再次问道。

“别的体会……”齐孙沉默少许,好似在沉思。

不过最终却摇了摇头。

李神秀也不动怒,缓声道:“武道不是一成不变,有人常言今不如古,但这必然是错的,只是错道者的呻吟,

武夫师从天地自然,从最基本的兽形拳开始,不一不是如此,而此时的千羽界,作为新生的事物,换言之,其实也是另类的自然。”

“师尊您的意思是,学新法?”

“不……应该说是创新法。”李神秀摇了摇头。

“这段时日,你就不要出门了,我与你有事讲。”

说着,看向云海中的某一处。

齐孙一怔,顿时解其意,躬身行礼,慢慢退下。

灵台金顶,汉白玉广场上,空余一人。

“赤县的如来前辈……见您一次,还真是极难……初次见面,在下白衡。”

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随着风,在李神秀耳边飘荡。

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方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