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了。”在和叶韬碰头之后,丰恣感叹道。
“哦?你不明白?那我可不敢把这事情交给你了。”叶韬笑着说。
“……是为了开启民智吗?”丰恣正色道:“以前是因为大部分人不识字,现在可不一样了。连那些工匠们都能看得懂书了,他们也就能通过读书,看到更多的东西。只是,你毕竟是对读书人有点意见啊,将工匠单独列出来,和读书人地位一样,专门为他们弄杂志,就不怕又有人看不惯吗?”
叶韬笑着说:“都有那么多人了,还在乎多点人少点人么?我可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做这些事情的。开启民智只是一个方面,实际上东平现在士农工商的划分是越来越明晰了,读书人可能还清高,有些看不起其他人,但从为这个国家做贡献而言,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光是士人、工匠,我还琢磨着要有给军人和爱好军事的人看的,要有给那些农民牧民们看的。而且,这也不光是传播,更是交流。我们都有许许多多藏着掖着的东西,之所以我们不拿出来告诉别人,可能是为了利益,但同样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渠道。而现在,这样一个渠道,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挣钱么?”丰恣撇了撇嘴,对叶韬的这种豪言壮语一副不屑的样子。
“顺便嘛,挣得不多,现在印这些东西太贵了。《书城》和《天工》还好说,《国家地》要不是广告,铁定赔本,有了广告么,呵呵,挣得还行。你还别说,杜风池那家伙是真的有眼力,问我要了这个广告的机,这不,这几天如家的链锁客栈生意比以前好了有两成多。十万两银子,恐怕没半个月就回来了。”叶韬坦率地承认。
“挣钱就好。至少也得是持平,不然,怎么也不是长久之计。”丰点了点头,他忽然又问道:“你可曾过,将朝廷的邸报也这样发布出去?我看你弄的杂志里,很多都是最新的消息,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官面上……别说是你出面,就算是我去,也绝不有问题啊。但是,传播朝廷政令,或许还稍加解说,不使有人误解,也让寻常百姓能够知晓,不被别有用心的地方官蒙蔽,这该是多好的事情啊。而鼓动百姓,使上下一心,或者辟除谣言,都能靠这样的东西来做到了。”
叶韬笑了笑,果然,丰恣是个聪明到极点的人,他马上就举一反三地看到了信息传播的力量。丰议的,赫然就是代表官方喉舌的报纸了。但叶韬摇了摇头,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是要留给你来做了。之所以先搞出杂志来,不是因为杂志就一定挣钱,或者是更好的交流方式,是传播消息和知识最快的渠道,而是因为我可以准确面向买得起杂志的那些人,让这些东西能够自负盈亏。这些东西的一月一刊,需要的是少数的专家来编纂,人力和印刷的成本都好控制。可是,你说的那个,且让我称呼它为报纸吧。到底要多快出一起才能满足朝廷,或者说是,满足基本的传递消息的需要呢?到底要印多少?定价几何?贵了,一般百姓买不起,也不买,失去了广泛传播消息的可能,便宜了,不断往这个无底洞里填钱,天王老子也做不到啊。现在,印刷虽然比以前便宜很多,可还是很贵啊。”
丰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不,还是因为你撺掇着陛下,通过发令说所有树木砍一补十……搞得纸价腾贵,这下自己吃苦头了吧?”
叶韬呵呵笑着,不以为意地说:“你觉得不对?”
“为子孙万代计,断然没有不好的道。”他摇了摇头,说:“那你让我来丹阳,是来做什么?单单为了这几本杂志么?”
叶韬笑着说:“不尽然。你刚才所说的报纸,你迟早还是得搞出来的。不过,暂时来说,先是这些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