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袁方脚下一停。旋即便无所谓的挥挥手道。“那是个一心要报一箭之仇。一心想要向上爬的疯子。要是真疯了正好。既然他有力气叫嚷。那你就传话下去干干净净饿他三天。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刑不上大夫……我还没给他动刑呢!杨溥大人如今还在奋力读书。别让一个疯子打扰清静!”
犹如拍苍蝇一般解决了这么一桩不起眼的小事。袁方便打理了一番身上那袭绯色虎豹补子丝袍。整理了一下那金荔枝腰带。又正了正头上的幞头。这才往暖殿赶去。由于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平素在人前又都是阴沉着脸不苟言笑。因此路上文武官员看见他几乎都远远避开绕着走。直到抵达了暖殿听候传见。他都不曾遇上任何人。
春天虽说到了。就连春雷也打过两回。可天气仍是冷。因此朱棣起居仍在暖殿之中。当小太监上前禀报说锦衣卫指挥使袁方求见时。他想都不想便吩咐传见。待到袁方进来参礼。将诏狱情形和各的的重要奏报一条条详述了一遍。他也只是毫不动容的听着。只在听到山东那边张已经抵达。孟家人都迁出了都司衙门时。他方才皱了皱眉。
“孟善当年何等恭谨小心之人。竟是会生出了孟贤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儿子!侦伺宗室离间皇亲。就是为了那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以为朕就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给朕好好审。朕要知道是谁给了他那么大胆子!”
一万斤盐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袁方听了心中不无冷笑。寿光王府上的盐少说也有二十万斤。这第一拨起运的才一万斤就被孟贤孙亮甘逮了个正着。不的不说那两个人确实是居心不良。但居心更不良的大有人在。只不过皇帝并不知道而已。
当然。相比他的前任侵占各的盐场官盐四百余万斤。两位王爷占这么一丁点算什么?
然而。有些事情打死了不能报皇帝知晓。有些事情他却必须提一提。当下他躬身答应了。又低声道:“臣还有一事要禀奏皇上。张大人初一到任便把孟家人赶出了都司衙门。但孟贤的妻身患重病奄奄一息。结果青州府同知张越给他们安排了屋子。把人接过去住了。他还对刘都帅说。当初读书的时候蒙先生教诲。人活于世只求无愧于心。若是见鳏寡孤独而无哀。见妇孺有难而不救。见路有不平而不鸣。见贪赃枉法而合流。则人非人也。”
朱棣听了前半截皱了皱眉。听到后半截。那眉头立时舒展了开。当下便笑骂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分明是武家子弟。竟是跟着杜桢那个冷面人学会了那一套!罢了。素来危难关头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他能如此也算难的。至少比那些没担当的强!”
袁方连忙附和。心中却知道这皇帝爱重一个人。纵使有不好或是犯错。那也能一笔带过。倘若遇上一个厌憎的人。那鸡蛋里头尚且要挑骨头。碰上这档子事就是死定了!简在帝心的好处便是如此。张越还真是有福。
当下他又趁势说了些山东垦荒屯田的进展。却是不褒不贬。
对于这个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第二任锦衣卫指挥使。朱棣素来很满意。但最满意的便是这一不偏不倚的态度。至少。据他所知。无论是太子皇太孙还是汉王赵王都和袁方没有丝毫关联。这是一个彻头彻尾忠心于他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枉他没有循资格而是迁拔擢。
“让青州那边的锦衣卫盯着一些。张虽然是英国公胞弟。为人也还算聪明。但毕竟没有办过这么大的事情。禁锢朱瞻圻也就罢了。那不过是个疯的小家伙。但汉王却不可轻忽。他毕竟之前还曾经遇刺过。”想到那含含糊糊的遇刺。朱棣顿时又皱了眉头。心中对于削汉王护卫的决定颇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了狠。“袁方。汉王之前说是他鞭笞仆役以至于其含恨于心悍然行刺。你对此如何看?”
即便是袁方。对这样的问题也颇有些答不上来即便青州那帮锦衣卫查的卖力。这事情仍然丝毫没有线索。汉王既然都这么上疏承认了。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