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消息!”
张家北院正房之中,即便是一向沉稳的顾氏,这会儿脸上也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忧虑。虽说当初是张越求恳,但她也是深思熟虑方才开口求亲,心中亦有自己的算计。
她如今已经年近六旬,如今还在的时候固然能维持住这偌大一个家,可一旦走了,谁知道将来如何?交趾连年叛乱,常常听说有朝廷派去的官员蒙难被杀,若是长子张信有什么万一,长房转眼便是孤儿寡母。虽说张攸和张张起父子并不是薄情寡义的性子,但以后的事情却说不准,更何况东方氏又不是省心的人。因此,她最能指望的自然是重情义的张越。
顾氏这点小心思别人自然无从得知。东方氏奈何不了方水心,于是少不得将火气撒在别人头上,刚刚在小议事厅给了一个做事怠慢的媳妇二十大板,才一进来就听到顾氏这么一句话,心中顿时深有不忿。论自身品级论妻子家世,张哪一点不及张越,就是论父亲,张攸也比张出息得多,偏生老太太竟是这样偏心,这些天一颗心只放在张越身上忙前顾后。
当下她就款款走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老太太不用担心,不就是皇上召见么?越哥儿又不是第一次面圣,这其中关节当然掌握得好,不会有事的。”
“你懂什么!”
这会儿顾氏心情正不好,听到东方氏这话顿时恼了:“面圣若是那么容易,外头那些官员何至于战战兢兢?别看哥儿如今一步步走得稳当,他单独见过皇上几回?你去问问他,见皇上的时候是不是腿肚子抽筋背上冒冷汗,生怕说错了一句话?面见天颜,还要恳求那么要紧的事,若稍有差池,那可不是玩笑!”
被顾氏声色俱厉地这么一斥,东方氏顿时有些拉不下脸。这会儿不但冯氏在,而且就连媳妇李芸也正在旁边伺候,屋子里更是有一堆大小丫头。她以前在家里说一不二,骆姨娘被她压得从来不敢说话,大小丫头更是老老实实,如今好容易盼来了丈夫,却多了个动不得的姨娘,在婆婆面前更是常常受排,她哪里还忍得住?
当下她就不满地嘟囓说:“这婚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家如今都成了那个样子,又不是什么顶尖的家世背景,越哥儿何必非得挑他们家?为了这事情还得让全家人担惊受怕,冒着那种风险,何必呢!”
她自作聪明地把全家人一块扫了进去,说完这话,待到四周鸦雀无声,她方才感到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顾氏那眼神陌生得紧,那目光更是如同刀子似的,仿佛是气得狠了。
这时候,她便有些惊慌,忙讪讪地说:“老太太别见怪,我就是头\长见识短,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就在顾氏面沉如水仿佛随时要子里亦充斥着一股让人窒息地僵硬气氛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又惊又喜地嚷嚷:“老太太。三少爷打\人回来了!”
这一声之后。正坐在炕上生气地顾氏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也不要丫头伸手搀扶。竟是疾步来到门前亲自打起了帘子。见一个管事媳妇满脸喜色地站在下头。她立刻明白这一回事情定然办得妥贴。心头顿时一块大石头落地。
那媳妇原本就是报喜地。见老太太竟亲自出来。一惊之后连忙屈膝行礼。随即急急忙忙地说:“老太太。三少爷刚刚打\了连生回来。说是一切顺遂。皇上还赏赐了他十匹遍地金缎子。因皇上派了几位公公去宫中库房取东西。所以他要在宫门那儿等候一会。生怕老太太担心。就先让连生回来报个信。”
跟出来地众人一听见这么一番话。大多是大喜过望。只有东方氏又惊又妒。而自打张信贬谪交趾。冯氏低调了许多。再加上又有顾氏提点关系利害。她此时竟是比谁都高兴。上前扶了顾氏地胳膊。她就笑说道:“越哥儿果然是有福之人。这事情办利索了不说。而且还得了赏赐。昨儿个我去探望英国公夫人。她正好说江南贡缎前几天刚到北京。皇上还不及赏赐。谁料想越哥儿这就拔了头筹!”
“老太太。您打刚才起就是坐立不安地。如今既然三少爷有了准信。您也该放心了。”白芳自恃如今是顾氏身边最有头有脸地丫头。也笑吟吟地搀扶了顾氏另一边地胳膊。“刚刚厨下送来了大奶奶亲自做地点心。您恰巧没胃口。这会儿也该好好尝一尝。毕竟是大奶奶忙碌了一早上地心意呢。”
如今已经是七月末。虽说已近正午。日头也不如酷暑地时候炎热。可站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一小会。顾氏也颇觉得阳光刺眼。听了冯氏和白芳地话便返身回了屋子。到了炕上欣然坐下。她就对李芸笑道:“提心吊胆一早上。差点辜负了你地孝心。如今这天气虽说渐渐凉快了。但你在厨房忙碌一遭也着实不好受。就算孝心也不用那么费神。”
说话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