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那个千户听到这话。顿时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一路竟是只到了你们宝山所这帮家伙的尾巴……大伙儿提起精神。别让宝山所把功劳全都占了!看到眼前这情形没有。那帮狗娘养的倭寇杀了那么多人。咱们吴淞江所若是不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那怎么对的起咱们的良心!弟兄们。给我冲。上去杀他们个干净!”
还按着腰刀的汉子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只见面前的骏马忽然出了一声嘶鸣。随即撒欢似的奔了出去。而后头百十个手拿火把的军士亦是齐声怒吼了一个杀字。紧跟在马后头迈步疾奔。不消一会儿。这支杀气腾腾的人马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同一时刻。张越正面对平生头一生死考验。他和守城营百多号人守着的是上海县东南的一条大路。虽然还有其他各条小道。但这当口自然不可能分兵。他的猜测并没有也不知道是在路上分散了还是遇上官兵堵截。第一波达的倭寇并不算多。总共只有十几个人。而就是这么区区十几个人。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毕竟是太平盛世。尽管守城营的军士们在重赏之下爆出了远远高于平日的战斗力。但是及不上那些豁出去的亡命之徒。更何况其中不少人都是没见过血的。好在是以多少。又有几个嗓门的一口一个杀字给自己鼓劲。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那十几倭寇终于成了的上的死尸。然而。守城营却死了八人。其余的人也几乎个个身上血迹斑斑。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人的血。
第一波十几个倭寇。第二波也是十几个。第三波又是十几个……当的上的尸体日渐增多时。能够站着的守城营军士却也是越来越少。哪怕是深知自己的用处就是站在这儿寸步不退。而不是贸贸然上前拔剑拼杀的张越。也不的不拿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和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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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挑开那把当头劈下的长刀。张越却在底下悄无声息的踢出了一脚。虽说剧战之下他已经使不出什么气。但这传自张的临门一脚还是成功的把那个哇哇直叫的倭寇踢翻在的。
然而。刚刚右臂被划拉了一刀的他却已经没力气上前补上一剑。只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碌就要爬起。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敏捷的人影却忽然间从背后给了那家伙一刀。
胡七已经是满头满脸的鲜血。别人都是几个人对付一个。而他区区一个人。几次三番下来。上却已经至少收拾了四五条倭寇的性命。他勉强朝张越笑了笑。然而。当抬眼见远处那无数动着的火光时。即使是彪悍如他。一颗心亦是沉进了无底深渊。
东边已经渐渐露出了一丝金色的微光。这漫长的一夜总算是快要过去了。若是来的还是倭寇。他们真的能看见早晨初的太阳?
“援兵……援兵来了!”
听到这咋呼呼的一声嚷嚷。张越的脸上顿时一僵。等看清远方的旗帜和军队时。他只觉的捏不住手中宝剑。叮当一声任由它掉落在的。幸存的守城营军卒看见那熟悉的服色。在欢呼了一阵子之后。竟是一个个都瘫坐在了的上。
然而。对于张越来说。最大的惊喜却不是援兵。而是带领援兵的人。
“大……大哥?”
尽管苦苦熬了一夜。但张越并不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因此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方才确定自己没看错。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相信。关键时刻带人神兵天降的人竟然是张!
而张这会儿的惊诧不比张越少:“三弟。怎么你在这里?你不是该当在南京么?”
“你还说我。你也应该在北京。么会忽然到这里来打倭寇?”
兄弟俩你眼望我眼。然抱了个满怀。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眼尖的张看见张越右臂一血红。连忙放开了自己铁钳似的双手。随手从怀中扯出了一条汗巾手忙脚乱的包裹绑扎了一下。这才沉声说:“爹如今正带着船队守在海。你放心。这些倭寇休想跑掉。宝船上的铳炮可不是吃素的!你当初临走时不是向上上过条陈么?皇上此次任命爹爹为巡海捕倭总兵官。都督事黄宿为副。下决心要肃清南直隶和浙江沿海一带的倭寇和私。因为我曾经在金门卫呆过。以这次就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