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越是自己嫡亲地堂侄。张辅对其更是一向照顾。但亲情是亲情公事是公事。他这会儿心里极其惦记。但既是奉命合议。他最后便沉声说:“风雪天出塞确实风险不小。但兴和不可不救。先前已经重兵集结于宣府、万全、开平。不正是为了防备鞑虏南下?我地意见是先派人仔细打探。探得阿鲁台兵力之后。选一员得力大将宣府一镇兵出万全。仿先前皇上北征旧制。列队整兵以方阵行进。左右前后派侦骑打探。如此可保无虞。”
提出这样保守地建议。张辅自己也由得深感恼火。无论是明初李文忠徐达蓝玉地大军出塞还是永乐皇帝朱棣地北征。几乎每一次都是动用大军。所以。地方卫所面对小股鞑虏还敢出兵。对于大军压境则是一贯采取守势。兴安伯徐亨不是大将之才。让他领兵直撼阿鲁台。别说皇帝不放心。就是他也不放心。而皇帝地心思只怕都在北征上。恐怕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坏了计划。放眼座上那么多人。除了自己。倒只有武安侯郑亨可以当此重任。
当务之急是。北边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准确地情报。此次阿鲁台究竟带了多少人?
乾清宫东暖阁。
奉命列席合议杨荣和金幼孜将每位大臣的意见一一禀报了一遍之后,却现朱棣没有反应,双双抬头一瞧方才现朱棣仿佛有些心不在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勾当,他们俩不禁大为奇怪,却也不好作声催促。良久,他们方才等到了皇帝的声音。
“交参政张信在外头的时间够长了,调他回来,出任顺天府府丞。”
这牛头不对嘴的一句话顿时让杨荣和金幼孜面面相觑。金幼孜实在是不明白这好好的说着北边的事情,怎么又拐到了安南。
而杨荣在呆了一呆之不免想到之前皇帝传召自己和沈度时说的话,不禁隐隐约约领悟到了几分,心中登时一凛,随即躬身道:“交参政乃是正四品,调任顺天府府丞依旧是正四品。此事是先行文吏部,还是明上谕?”
“行吏部,义知道该怎么做。”朱轻轻用右手中指敲了敲榻上的扶手,旋即一字一句地说,“令兵部尚书赵督屯戍,其不在职期间,令工部尚书李庆暂署兵部。令英国公张辅和刚刚那些大臣商量北征督运粮事宜,朕不想看到他们再拖拖拉拉,眼下已经十一月了,三天之内,朕要一个结果!”
尽管都是在内阁浸淫了十几年的阁臣了,但此时皇帝只字不提兴和,两人反而都觉得心里七上八下。金幼孜毕竟觉着这是要紧的军务,于是便试探道:“那兴和之事……”
“兴安伯徐亨太年轻,这会儿武安侯郑亨过去换他回来。”朱随口打断了金幼孜的话,继而又继续说道,“郑亨随朕多年,是援是守让他自己把握,朕信得过他。至于兴和……朕信得过张越,再说兵仗局先前还说过6丰向他们额外要了不少东西,有犀利的火器,还有百多个擅长火器的神机营军士,朕就不信阿鲁台舍得用人命铺出一条道进兴和!”
皇帝既然这么说了,杨荣金幼孜只得行礼退出。直守的阁臣原本就是最忙的,而由于这件突如其来的勾当,他们两个和杨士奇几乎连晚饭都顾不得吃,一直到戌时三刻方才散直。满身疲惫的杨荣一上车便裹着厚厚的披风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被人轻轻推醒了。
“老爷,顾公子傍晚就来了,家里人已经领了他在书房等,刚刚送了茶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