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老夫投子认负。”司马徽放下白子,“中原局势虽有所缓和,但终抵不住西北沦陷,小友虽于东南被老夫压制,然其东北、中原已占据优势,加之攻取西北……此后纵有激烈争夺却也终究难免落败一途。小友眼光独到,可堪大用!”
少年急忙起身施礼:“谢先生指点。”
“哈哈,指点从何说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于棋艺一途,汝可为吾师矣!虽你我年纪差距颇大,却无妨以朋友相称。来,内人已备置好酒宴,我等同入席,畅谈阔论!”
“早该如此!”庞德公板着脸道,“眼见天欲降雨,投子认负正当其时。何况吾等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正是,请!”几人闻言笑起。由黄承彦、司马徽当先引路进入屋内。待纷纷坐定,却见一总角孩童小跑入内,将一封书信交于司马徽之手。“先生,一商贾受人所托将此信由幽州带来,交付信件后,其人已然离去。”
司马徽看一眼封题,微微一笑,“去把院门关好,今日不见外客。”
“是。先生!”孩童返身出屋。
黄承彦道:“幽州来信?难道司马公有意北上?”
不待司马徽回答,庞德公紧接着补充道:“素闻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怕是司马公动了凡心……哈哈哈!”
司马徽毫不介怀,指了指二人道:“胡闹,此卢公亲笔书信,乃徽有事相托。”“可是大儒卢公?”崔州平惊讶道。
“正是子干,可惜经年未见。只以书信往来。思念的紧啊!”一边说着,司马徽拆信细阅。可微笑的面容却在片刻之后突然凝固……
其余人不明所以。庞德公道:“发生何事?”
司马徽微微摇头,叹息道:“卢兄身体抱恙,却仍心忧朝廷。”
“先生,可是信中提及高勇兴兵西进?”少年此言一出,立另司马徽双目圆张,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友尤似凤雏,得之可安天下矣!”
众人纷纷愣住,不明白司马徽为何有此赞赏。唯独庞德公、黄承彦面带微笑。司马徽道:“卢公信中确有担心,年初之后,幽州不断向长安方向调运粮秣辎重,更有大军名为南下兖州,实则转向西进。卢公断言:兖州之战不过是高勇声东击西之计,其真正用意实为西凉一域!”
崔州平惊诧至极,不愿相信道:“怎么会?高勇兵马全是铁打的不成?年初剿灭乌桓,随即南下鏖战兖州,如今又要出兵西凉,如此穷兵黩武岂不怕民乱四起?”石韬亦道:“东征西讨耗费无数钱粮,除非高勇横征暴敛,否则又如何筹得天量钱粮?”孟建未曾出言,可怀疑却清晰的写在脸上。
“承彦相信卢公推断,也相信小友之断言!”黄承彦道,“小友,既然你如此笃定,那便详细说说依据。”
少年抱拳施礼,“学生所依不过是高勇历年用兵轨迹,总结起来可以四个词概括:迅疾、狠辣、诡异、虚实!迅疾,一个月内拿下冀州,天下无出其右;狠辣,追击袁绍、兵围西都、剿平并州、北拒乌桓,即是当年董卓亦相形见拙;诡异,高勇用兵不拘泥常理,善于以势调动敌人,而后寻薄弱处溃敌千里;虚实,虚乃声东击西踪迹难觅,实为兵马强悍鲜有敌手!故而,高勇要西征,也必然西征!”
“是极!诸位可还记得刚才对弈之局?颇合时下局势!”司马徽爽朗道。
黄承彦感慨一声:“天意不可违,好似屋外大雨,岂人力可以阻止?”伴随黄承彦地长叹,众人纷纷望向屋外骤然而降的哗哗大雨。
这时,少年突然道:“尽人事,安天命,此方为天下人之道!”众人闻言侧目,心中齐道:此子前途未可限量!
西凉,麋城内。众将听过马超详细讲述长安见闻及自己推测之后,无不面色骇然。十五万兵马,还是保守估计,仅此已是西凉一倍有余,仗该如何打?又能怎么打?众将心中无底,或低头不语,或望向韩遂、马腾。
面朝地图,看着马超标记出来的已经探查清楚地高勇军部署,饶是二人久经沙场亦默然无语。高勇排兵布阵滴水不漏,摆明大军压境步步为营,欲迫使己军不断退守,直至士气涣散崩溃败逃。
“超儿,可有对策?”马腾忧虑道。韩遂亦投来期盼目光。
马超沉思道:“父亲,孩儿心中虽有想法,却无大略,怕……”
“怕甚?侄儿尽管说来!”韩遂鼓励道。
马超道:“计仅一条:兵出安定,直捣临晋,夺渡口,渡河杀入司州,以此搅乱高勇腹地,迫其分兵回救。此后,我军共邀张鲁、曹操、刘表齐举义旗,讨伐高贼,拯救朝廷!”
韩、马倒吸凉气,“计策虽好,可临晋铜墙铁壁如何攻打?又那张、曹、刘又怎会轻易出兵?”
马超皱眉道:“此正是困难之处!”
这时,坐下一将猛然起身道:“末将愿率部攻打临晋,并立军令状:十日内吾必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