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嗖!”箭出。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尖锐鸣响。旋即,嗡声大作。一千强弩齐声怒吼,爆发出最强攻击。黄忠挂上射日弓,摘下黑刃刀。刀锋前指:“列阵,冲锋!”
大地颤抖。河水沸腾,惊慌失措地西凉骑兵瞬间堕入冰窖。而可怜的程银,只听到背后一声鸣响,背心随即一震,便双眼发黑不省人事。西凉骑兵雪上加霜,背后黄忠率兵呈扇形包抄上来,正面赵睿密集骑阵猛冲猛砍,即便西凉兵久经战阵。也无法挽救溃败之势。
崩溃比预计地更早到来。失去指挥的西凉骑兵或聚拢顽抗,或强行渡河企图摆脱龙骑兵围剿。怎奈。胜利只在弩箭射程之内,如此短的距离上,西凉兵地甲胄根本无法阻挡三棱弩箭的穿透,一箭即透,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
片刻之后,渭水恢复了平静,只不过静静流淌的河水中隐隐透着红光。
“俘虏绑起来扔到树林中,战马、衣物留下,损毁兵器统统丢到河里,速度要快!”黄忠冷静的发出军令,同时一支八百骑的队伍正在快速聚拢。“赵睿,这里暂时交给你了,我带人增援牵招。”看看天色,黄忠继续道:“给你半个时辰,务必把战场清理干净!”言罢,黄忠提起马缰向东奔去。
牵招的任务相对简单,不过是佯装阻击,却限于兵力被迫败退,以引诱西凉步卒尾随。追击的步卒校尉大喜,他并未想到三千骑兵已经灰飞烟灭,故此一心咬紧,希望取得功劳升个一官半职。然则当黄忠率兵抵达时,他才恍然大悟,怎奈时机已失,虽作拼死顽抗,却仍摆脱不了分崩离析地下场。
一路直冲,将步卒穿透之后,黄忠才下令收兵,于路旁暂歇。俘虏的步卒仍旧捆绑起来扔到密林之中。很快,赵睿率兵赶至,也带来了西凉骑兵的衣物和完好兵器。黄忠挑了一件穿在身上,“一人挑一件,换上西凉兵地战马和兵器,这次咱们要诈开临渭城!赵睿,检查响箭是否完好,牵招,休整部队,待诈开城门后,你部为后援,必须直扑东门将其打开!”
“遵令!”二人同时敬礼。
河边,马儿悠闲的啃噬青草,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何等重要地战场。黄忠一边巡视队伍督促将士抓紧时间休息,一边盘算诈城成功的可能性。“机会只有一次,即是在援兵抵达之前打开东门,迎接徐荣、高览杀入城内……”望一眼渐渐偏西地日头,黄忠视线一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集合,准备出发!”营校、连尉开始低声呼喊集结队伍,约有一百余换上西凉兵服的龙骑兵单独列队出来,排在靠前的位置。这些人无不善战,马上步下样样精通,放到其他地方,肯定会被各路诸侯争抢,最差也能混个校尉,可是在这里,他们只能作为普通兵卒的一员任劳任怨征战沙场。
“牵招、赵睿各领千骑埋伏于西门两侧,待城门开启立即放出响箭,剩下的就只能靠我等冲杀了!”说到这,黄忠转过身面对另一边二百余骑士,“五十名银鹰骑士,这是黄忠能够拿出的最大力量,你们这一营的任务最重——埋伏于此,若发现敌人援军要及时发出警报,并且拼尽全力阻敌于此!”
“将军放心,敌人只能从我等身上过去!”
“好!”黄忠双眼湿润,却猛然转向东方,“出发!”
临渭城平静如常,可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场攻城战刚刚收尾。虽说攻击方最终选择撤退,但留给守城方的却是近千人地伤亡。视线所及一片尾羽,马休、梁兴虽然不大对付,却同时冒出一句:“败家啊!”
马休走了两步,一脚踢飞斜插砖缝地弩箭,哼道:“箭杆很结实吗,看样子这一支箭顶得上咱们两三支,人和人不能比啊!”
梁兴蹙眉道:“若照此下去,临渭城内的万把人都得把命留在城墙上!”说完,眼望城外高勇军搭建地箭塔,“要能把那几个东西毁掉……唉!”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种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知道段谷关怎么样了,但愿程将军旗开得胜,否则……这股贼兵究竟是怎么过去的呢?”马休最讨厌的就是思考,于是晃了晃脑袋,步下城墙。
梁兴扫一眼马休背影,哼道:“先让你得意几天,等到退了高贼后……”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昏黑的天空似乎成为了西凉军心情的写照。临渭西门,守城兵卒看到官道上奔来一群西凉骑兵,战马血迹斑斑,士卒身上伤痕累累。值守校尉见状,似乎有些眼熟,爬墙问道:“何处兵马?怎会如此狼狈?”
“快开城,我等乃程将军部属,有急事禀奏梁将军!”
“程将军?怎么可能?将军才离去半天而已!”校尉警觉起来,睁大眼睛仔细打量。
突然,一名军官催马上前喝骂道:“看什么看?才半天就不认得我了?快去告诉梁将军小心防备,我等在路上遭到高勇军埋伏,虽经奋战却仍被击溃,我等寻将军不到,只好返回临渭将消息带回。”
“啊?你是……”校尉困惑道,“咱们曾经见过?”
“他娘的,大哥跟他费什么话,不开城老子就直接打了!”军官旁边的一人高声道。
这时,官道西边尘土飘飞,校尉见状心头大惊!可不等他说话,军官已经高嚷起来:“开城,你要看着兄弟们白白送死吗?”
校尉一怔,看了看城下骑兵的装扮和兵器,暗想就这百十号人,放进城内也掀不起风浪,方才咬牙道:“先开城放他们进来,我立刻上报梁将军!”
“咣当!”城门打开的一刻,城外大半里外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两道刺耳的哨音,紧接着雷鸣一般爆发出巨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