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火把,走在雪地里,丁氏的心情特别好:“牧哥儿,这么多年来,娘还没有在新年的第一天出来过呢!”
这话既有辛酸,更有欣慰,秦牧理解她的心情道:“娘,等我们家境好了,多出去走走。”
丁氏对秦牧有着无比的信心,甚是开心:“牧哥儿,你这么能干,哪儿不能去呢?不要说相州,就是汴京也不是问题。”
相州都还没有去,就想到更远的京城,这就是娘亲对儿子的信心,秦牧大是温暖。
秦晓风今天出来活动了一天,心情也不错,不时抓起雪块捏着雪人,等回到家,一个雪人已经捏好了,把雪人一晃:“哥,你说象么?”
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的,有个人样儿,秦牧点头道:“不错。”
“不行,二叔不能这样!”秦晓风对这个亲二叔最是痛恨,把雪人的鼻子弄成塌鼻子,眼睛整成三角眼,嘴巴开裂,往瓮上一放,拍着手道:“二叔,你怎生成这样了?”
“风哥儿,你怎生把二叔捏成这样儿了?快捏回来!”丁氏对这个二叔叔也没多少好感,不过,还不至于象秦晓风这般捉弄。
秦晓风却是一摇头:“娘,谁叫他那么坏!”孩子最会记仇的,二叔打着秦晓风的主意,要秦晓风不恨他都不可能。
丁氏还待再说,秦牧说话了:“娘,就这样吧!晓风爱捏,就让他捏。”
不再说话,丁氏开了门,一家人进了屋,把暖炉烧起,说了一阵话,洗洗睡了。第二天起来,秦牧和秦晓风依然是先进行晨练,然后吃早点。
“牧哥儿,你说我们今天做甚呢?”丁氏向秦牧讨主意。
秦牧略一沉吟道:“娘,雪已经在化了,我们还是来搭棚吧。等机械回来了,要是没地方搁,那也不太好。”
机械需要的地方大,不光是放一台机械那么简单,还要把人的活动空间考虑进去,这要占去的空间就不小了。茅草屋就这么一点大,连靛蓝都没地方搁了,不搭个棚是不行的。
现在的丁氏一切听秦牧的,自然是没有异议:“牧哥儿,雪才开始化,要弄柱子有些难,我们可以先把土窝掏出来。”
草棚需要柱子支撑,而柱子又得埋到土里,这得挖一个土窝。她这提议正合秦牧之意:“那好,就先挖坑。”
“牧哥儿,要不要找几个人帮忙?”丁氏问道:“这搭棚子光靠我们不行呀。”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秦牧解释道:“娘,这事我们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再去找几个人帮忙就成。现在,我们先准备起来,能做多少是多少。”
丁氏没有异议:“还是牧哥儿虑事周到。冰天雪地的,请人做事是不太好呢。”
说动手就动手,娘儿叁齐上阵。秦牧拿来绳子,要秦晓风牵一头,自己执着另一端,一阵测量,划出栽柱子的地方。然后拿来锄头,在画好的地方挖了下去。雪才开始化,土地仍是给冻着,特别硬,锄头挖在地上,好象挖在铁板上似的,极不好挖。直到秦牧挖出一身汗水,才把一个土窝挖好。
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秦晓风嘀咕道:“这么硬!”
丁氏眉头一皱:“牧哥儿,今天不太好动土,是不是等冰化了再来做?”
秦牧甩甩手臂:“娘,冰化了自然是轻松些。不过,现在冰天雪地的,也没甚事做,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要是靛蓝好了的话,秦牧肯定是做样品,可是靛蓝还得几天。染红布固然是可以,不过,就那么一点地苏木,很快就会用光,根本不经染,要是不挖土窝的话,还真找不到活儿做。
现在挖土窝的确太费事,不过,秦牧另有想法“就当是练武”。
丁氏也就不再说,接着动手,又挖了几个土窝。秦晓风突然站起身,眼睛瞪都滚圆,看着前方:“二叔来了!”
“风哥儿,你雪人捏多了吧?”丁氏头也没有抬,帮着挖土。
“娘,真的!是真的!”秦晓风的声音有些尖细:“是他,就是坏人!”
秦牧扭头一瞧,路上正有一个人前来,左手提着一块肉,右手提着一坛酒,不是二叔还能有谁呢?
丁氏也看见了,眉头一皱,不解的道:“二叔还拧着肉,提着酒,他这是去哪家呢?这个方向的亲戚,就我们呀,他不会是来我们家的吧?”
话音刚落,只听二叔的声音响起:“大嫂,你们在忙着呢?年过得怎生样?开不开心?我今儿过来看看。”
丁氏一张嘴张得老大:“牧哥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还是从东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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