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一炎愣了片刻,再次磕头道:“臣还是请陛下您饶恕那些倭人,否则,臣罪过大也!”
朱由校没有理会邬一炎,而是直接上了车。
邬一炎则依旧不依不饶地在车外喊道:“陛下,您究竟让臣怎样,才肯放过他们!”
朱由校这时候将堵胤锡叫了过来,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朕的话,他是大仁大义的人,如菩萨一样,普爱天下所有人,朕没他伟大,哪敢要求他,最多只能肉体消灭他,也成全不了他的仁义!另外,让他见谅,朕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法做到他那么圣人,这个世界让他失望了。”
堵胤锡便下车将朱由校的话转达给了邬一炎。
邬一炎听后看了一眼堵胤锡和架着自己的军士,以及外面密布如林的御前宿卫,见这些人都不动如山,冷漠地立在周围,如无情的机器一般,他不由得更加感到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对暴行这么无动于衷,你们没有对错之分吗?!”
“他们不是对暴行无动于衷,也不是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倭人不配。”
堵胤锡替在场的所有人回了一句。
“没错,倭人不配!”
乔可用也跟着回了一句。
邬一炎苦笑起来:“倭人是曾做了不少对不起汉人的事,但那只是个别倭人的事,岂能归咎于所有倭人。”
接着,邬一炎又大声问道:“为什么不选择放下仇怨?!”
“放不下!放下了就是对不起死难者!放下了就意味着忘记,意味着对敌人的纵容。”
堵胤锡回道。
邬一炎又问道:“岂能因已逝之人,残酷报复活着的人,对无辜者宽仁,岂能算是对敌人的纵容!为什么不先以礼待之,而待起乱,才以兵戈止之?”
“他们今日是无辜者,明日就可能施暴者,这世界就从来就不会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唇齿尚且有龃龉,何况不同种族?不同族别间,斗争不可避免,一个文明的仁道只能在这个文明内部存在,而在不同文明之间,就只是弱肉强食!你现在这样做,是在阻止天下变成一个文明,阻止大道!”
堵胤锡回道。
邬一炎听后如五雷轰顶:“不破不立?”
堵胤锡点头。
邬一炎良久后回道:“吾该死也!”
接下来,邬一炎就被军士带了下去,然后被关进了死牢。
而朱由校这里则只暂在自己的专列上休息,准备看着自己的军队在江户城执行自己的旨意。
……
“江户城被封了,来了大量的军士,他们似乎又要大开杀戒,我们该怎么办?”
遗留在江户的倭国贵族之后稻叶正和匆忙来到同样是倭国权贵之后的柳泽吉田府里,与一干倭国幕府贵族的遗老遗少们说起来了城外的变故。
“邬先生呢?”
一叫牧野成太的倭人因此问了一句。
稻叶正和先回道:“被明国那暴君给抓了!打入了死牢!原因自然是为我们说了话。”
“什么!我得救邬先生!”
牧野成太这时候说了一句。
“没错,得救邬先生。”
“不能让邬先生因此落难。”
其他倭人也纷纷响应道。
“邬先生是伟大的。”
这时候,柳泽吉田也说了一句,并道:“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能够像现在这样还能用这种贴揭帖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不满!”
“没错!如今,大量明军出现,原因不用去打听也能猜到,无非是我们这些人触怒了那个暴君,而将要被血洗而已!可我们已经被亡了国,家族皆亡又如何!只有卑贱者,才愿意苟且偷生,我们宁肯站着死,宁肯玉碎!”
牧野成太说了一句。
“对,宁肯玉碎!”
因为是幕府德川家族而一直沉默地坐在首席位置的德川光贞这时候也回了一句,且振臂高呼起来:“玉碎!”
“玉碎!”
“玉碎!”
“玉碎!”
……
其他倭人贵族都很是亢奋地跟着高呼起来。
“如今明国皇帝就在江户城外的列车上,我们就冲出城去,杀了那狗皇帝!”
德川光贞继续号召道。
“好!与其等他们明国人来杀我们,我们还不如主动进攻!死在冲锋的路上!”
牧野成太也附和着道。
“那就召集齐各家的武士,杀向那狗皇帝!”
柳泽吉田也跟着说道。
于是,接下来,这些城中的倭人贵族们就开始召集齐各家的武士,准备以玉碎的方式,向大明皇帝朱由校所在的地方冲击。
这些倭人贵族的宅邸内,贵族和武士们皆已用白布裹头,穿上了倭人传统的服饰,一个个皆如打了鸡血一般,等着信号弹一响,就一起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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