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窗户纸大家都懂的，不隔音，但是人家两口子在屋里面搞事情，你听得再怎么痒，痒到抓心挠肝，揍是看不到。</p>

当然，那玩意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p>

我们汪大少当然是君子，众所周知、有口皆碑、享誉华夏、驰名国际……</p>

吹完收工，吃饭去。</p>

……</p>

下午，汪言面试了四个应聘者，给王庭娱乐帝都分公司招的经理。</p>

履历和能力都挺一般的，让大少有些举棋不定。</p>

如今才15年末，直播行业，满打满算才发展两年多，又一直在扩容，人才缺口巨大。</p>

刘昆和陈汉东，看上去都是马屁精，没什么能力的样子，其实已经是行业里少有的资深人才。</p>

只要有足够的钱，做什么事业都会轻而易举的成功？</p>

谁要是这么灌毒鸡汤，大嘴巴子抽丫准没错儿。</p>

目前特别有钱、特别敢花、做啥啥赔的例子，阿里大文娱绝对是教科书，那可真是烧得惨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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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眼前不算最惨烈的，等到马总玩票的功夫片上线的时候，整个文娱大板块才在惨烈中浪出一条独特的道路爸爸去哪儿啦？</p>

王庭娱乐面对的困难，性质上差不多。</p>

摊子突然铺开，极度缺乏专业人才。</p>

汪言都得亲自来帝都确认场地，并且亲自招人，可见多缺。</p>

今天的四位应聘者，对直播行业的理解比汪言都差出去老远，显然只是看到王庭娱乐的名气，前来投机的混子。</p>

用吧，能凑合用，但也仅仅是凑合事儿。</p>

不用吧，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p>

汪言正头疼呢，林柏舟突然打来电话。</p>

“汪言，你那管事儿的招没招到？”</p>

白粥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汪大少心里一喜：“怎么，你有好推荐？”</p>

“上次人家亲爹给你跪下那个朱季轲，你还有印象没？”</p>

“朱季轲？！”</p>

汪言顿时愕然。</p>

心里没指望着林柏舟毛遂自荐，因为帝都分公司的级别和作用实在够不上，林柏舟来了简直是大材小用，浪费材料。</p>

再说人家有自己的工作，装修的事儿都只能扔给吕亦晨，顾不上管。</p>

汪言对此很理解。</p>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从林柏舟嘴里出来的候选，居然是那货！</p>

林柏舟细细解释。</p>

“那晚上我不是全程在场么？挺可怜那爹娘的，前天就抽空去医院看一眼，和那小子聊了有20分钟，感觉那小子改变挺大的。</p>

刚才人家出院，给我打来电话，请我吃饭。</p>

我没去，然后朱季轲就直说，想央我给他找个正经工作，不怕苦不怕累，能学到东西就好。</p>

吕亦晨那孙子已经彻底不管朱季轲，我还挺可怜他的，就问他平时有什么爱好。</p>

结果就仨：赌牌、打游戏、看直播。</p>

仔细一打听，那货总在鱼平台白嫖游戏主播，然后到繁星去打赏女主播，前后花的钱可能就三四万，但是能吹会唠，跟不少大哥和主播都熟，直播里的歪门邪道更是门儿清。</p>

我刚好想起你那里缺人，就跟你提一嘴。</p>

我的感觉是，现在的朱季轲，确实是憋着一股子洗心革面、干出点人样的劲儿。</p>

当然，如果一直蹉跎下去，一年半载以后怎么样、会不会重蹈覆辙，那很难讲。”</p>

汪言听得直想笑：“哟，你还有这份治病救人的善心呢？”</p>

林柏舟不好意思的回道：“主要是他爹妈太可怜，天下父母心都一样，感同身受。”</p>

“对。”</p>

汪言点点头：“上回我就觉得，人只要有孝心，就还有救。”</p>

“那怎么着？”</p>

“你带朱季轲来香记吧，怎么着都得给人家一个当面感谢我的机会。”</p>

“嗯，看看小朱面对你时是什么表现吧，我很好奇。”</p>

“成，来吧！”</p>

……</p>

当林柏舟接上朱季轲，明确讲要来“拜访”汪言时，朱季轲整整哆嗦一路。</p>

一大半是怕，但不全是怕。</p>

情绪之复杂，难以言喻。</p>

汪言将会面地点放在景阁贵宾廊，从朱季轲拄着拐进门开始，就安静的注视着对方。</p>

“汪……汪哥。”</p>

别别扭扭的，朱季轲最终喊的是汪哥，而不是汪少或者汪爷。</p>

汪言点点头，扔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朱季轲一愣。</p>

“恨不恨我？”</p>

“额……最恨吕亦晨，然、然后有恨您，最初有，后来慢慢的就想开了，不、不太敢……”</p>

朱季轲低眉臊眼的看着茶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点萎靡，但是，比起曾经的桀骜不驯，现在却平静得多。</p>

是个好的变化。</p>

汪言没有刻意切换影帝模式或者教父模式。</p>

面对一个朱季轲，不至于。</p>

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是一座对方永远越不过去的山。</p>

“嗯，坐。”</p>

汪大少点点头，示意对方坐。</p>

尔后，慢条斯理的开口闲话家常。</p>

“不敢是一种很好的心态，我同样有很多事情不敢做。”</p>

朱季轲愕然抬头，难以置信都写在脸上</p>

杀人您都亲手杀过不止一两个，居然有您不敢干的事儿？！</p>

咳咳，低调！</p>

汪大少举起酒杯，随意又似是认真的回应。</p>

“不敢，代表着一个人终于开始懂得敬畏，开始正视以前刻意忽略的现实我很渺小。</p>

正因为深知自身的渺小，所以我必须谨慎确认每一件事哪些能做，哪些不能。</p>

你现在跟我讲四件事，两件不能做的，两件必须做的。</p>

讲得好，你就可以跟我。”</p>

“啊？！”</p>

朱季轲一愣，然后紧张得满脑门汗，磕磕巴巴开讲。</p>

“我最想做的事儿……额，出人头地，赚钱！然、然后好好孝敬父母！</p>

不能做的……那个……以后坚决不碰赌博，不让我爸再为我求人哪怕一次！</p>

再有……再有……坚决不能惹您！”</p>

哈！</p>

有意思！</p>

朱季轲或许仍旧不太懂得敬畏社会，但是，对于汪言的敬畏，却已经深入骨髓。</p>

只此一点，这人就可以用。</p>

再往深处看，他对父母的孝心是发自内心的。</p>

上次朱父的那一跪，彻底将这傻货的自尊心粉碎，时时刻刻都像一条鞭子抽在后背，以做警示。</p>

行吧，可以观察留用。</p>

汪言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p>

反手可灭的小人物，没必要顾虑太多。</p>

帝都分公司不涉及现金和账目，总账都在总公司那边，即便出现概率极低极低的最坏情况，朱季轲亦无法对汪言造成伤害。</p>

那么，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p>

其实，像朱季轲和吕亦晨这种状况，忠诚度绝对比正常聘用来的员工要高得多。</p>

后者是给钱打工，那俩货是因为敬畏恐惧而生发出崇拜，怎么比？</p>

“你被录用了，经理助理，实习期月薪8000，我会亲自向你父亲讲明情况。明天去找吕亦晨，开始干活。第一项任务是……监工。”</p>

汪大少讲话时，朱季轲的表情不断变幻，有感激、有激动、有心动，到最后，目光闪烁着点点兴奋狂喜。</p>

居然有机会给吕亦晨那孙子找麻烦？！</p>

得嘞，您瞧好吧！</p>

……</p>

林柏舟摇摇头，对汪言竖起大拇指。</p>

御下之道，在恩在德，在威在严。</p>

其中之度，存乎一心，不守定式，无法言传。</p>

以汪言的年纪，却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拿捏住其中分寸，当得起一句多智近妖。</p>

当林柏舟满心敬佩的时候，却不晓得，汪狗拿捏住你妹的七寸时，更特么的轻描淡写。</p>

你以为汪大少的天赋是点在了管理上？</p>

错啦！</p>

其实是点在了洞察人性上。</p>

那两个字，合起来读、拆开来读，都某问题。</p>

总而言之，不仅仅是帅那么肤浅。</p>

“来，敬你一杯实习酒，祝你在正确的路上走下去，走远。”</p>

汪大少举杯，简简单单的一句结语，又让朱季轲打满鸡血，斗志勃发。</p>

“大恩不言谢，您看我表现！”</p>

朱季轲双手举杯，恭恭敬敬的一饮而尽。</p>

汪言则只是轻抿一口，随和的笑笑，目光幽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