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玉坤想派手下人跟着那顺去的,但是眼珠子一转,马上便改口道:
“事关重大……既然全城都控制住了,那么……还是本将亲自去一趟吧。”
那个参谋一愣,马上便明白了师长想干什么。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说道:
“大人请!”
哈玉坤也没多带兵,只带了几个最亲信的侍卫,丢下几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参谋,大步流星地走了。
……
哈玉坤等几个人坐着一辆军车,开出了德胜门,直奔不远处的北京火车站。
火车站这里倒是比较肃静,黑灯瞎火的。本来沐虎打算跑路,特地加强车站的控制,这里还能基本运转。现在城里叮叮当当一通打仗,这里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一道道钢轨,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还有趴在上面的几条庞然大物。
哈玉坤坐在军车后车厢里,一揪那顺的脑袋,小声问道:
“在哪里?”
那顺抖着说道:
“就……就在火车里。”
哈玉坤让侍卫吧那顺带下车,自己也跳下汽车。几个人在站台上,看着铁路上停放的几列火车。
“哪一列?”
那顺努了努嘴:
“那一列最长的。”
几个人带着那顺,跳下站台走过几条铁道,来到了他说的那列火车旁。
这就是沐虎准备跑路去飞机场的火车了。
那顺带着哈玉坤几人到其中一列车厢旁,指示就是这一节。侍卫砸开门,几个人进去。
这是一节行李车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藤条箱、木板箱、破麻袋、还有脏兮兮的鸡笼子。里面的鸡“咯咯”的叫个不停。
“这个是……这个是……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那顺分别点出了十只大号的手提皮箱。令哈玉坤诧异的是,这十只皮箱不但颇为破旧,而且大小、颜色、款式还都不是一样的。可以说往行李堆里这么一扔,任谁也看不出它们是“一批的”,更不会想到里面装着富可敌国的珍宝。
“就这样?”哈玉坤有些不敢接受,“就这么简单放着?连个锁也没有?”
“是……是。”那顺低着头说道。
哈玉坤点点头,笑道:
“不错,沐虎还真是条老狐狸。”
他小心翼翼地提下来一个皮箱,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个一个的纸包,相互空隙都用报纸塞实。他小心拿起了一个纸包,取开报纸,里面是柔软的绒布。取开绒布,露出了一只不起眼的青瓷小碗。在灯下,釉面泛着柔和的哑光,还有蛛网般的裂纹开片。反过来一看,底圈的釉很厚,而且也没有底款。
哈玉坤懂一点,知道这是正宗的北宋官窑,真正的好东西。
他心脏剧烈狂跳起来了。他知道手里这一只小碗,就比这整列火车还值钱。何况,还有整整十箱子。
但是表面不露声色,重新包好,塞回去,关上了箱子。
“弟兄们,”他站起来,微笑地望着手下几个心腹侍卫,“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我哈玉坤没本事,没能让弟兄们跟着我荣华富贵。现在大清朝亡了,马上连我哈某人也要回家歇着了。但是老天不忍看着我们就此潦倒,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送上来一个良机。弟兄们愿不愿意抓住?”
车厢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侍卫的脸先是白,很快又涨得通红。他们看着这些箱子,也都知道大人说的“良机”是什么了。
几个人相互看看,都既犹豫又激动。最后,都点了头。
哈玉坤笑道:
“这十只箱子,都是沐虎为了逃亡而从皇宫大内精挑细选出来的奇珍异宝,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在怀里随便藏上那么两件,战后一拍卖,都足够享用终身了。”
几个侍卫激动得直打颤,都在心里赞美自己的师长大人。看来,师长大人是有意让每人揣上一两件了。
哈玉坤继续笑道:
“这一共是十只箱子,都是宫里精品中的精品。如果全部昧下,大明新朝廷不会善罢甘休。再说,沐虎打算出逃这件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瞒不住。他出逃一点财宝不带,那是说不过去的。所以说,这十只箱子,我打算留下两只,其余八只还要交给大明新朝廷。这两只箱子,我哈某人留下这只小的。另一只大的,就由诸位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