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一直在沉睡，为什么会突然苏醒，还能把部分意识蔓延到起源墙之外？”哈莉问道。

她暂停重启平行宇宙的大业，还违背自己的意愿毁坏一小部分起源墙，好一番折腾才将由迦可汗降服，自然不能一声“哈莉姐”之后马上离开。

“达克赛德死后，多元宇宙崩塌，来自法则海的沉重压力直接落在我意识上，把我从......”由迦可汗看了哈莉一眼，辩解道：“我不是那种一挂起源墙、万事皆休的low神。

哪怕亿万年过去，我的意志依旧保留活性，并没陷入彻底的沉眠。

我的意志犹如不朽的钢针，在持续不断往起源墙内部钻。

我的目的是‘源’，终有一日我会穿透起源墙，在墙后面找到新的‘源’。”

“我会问你‘源’的事，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哈莉眼神平静地看着他道。

此时她的本体依旧在起源墙边上，由迦可汗也依旧挂在墙上。

不过他的一缕意识在神躯石凋上方形成虚幻的投影。

从外貌上看，由迦可汗和两个儿子一样，都是中年白人形象。

天父是典型的强壮老白男长相。

达克赛德虽然是灰黑色皲裂岩石般的皮肤，可那是欧米加效应的效果，他原本应该长得高大健壮且英气勃勃——参考他儿子奥利安。

由迦可汗长得既不丑陋也不狰狞，有种老年凶勐版布拉德·皮特的既视感。

只是服装打扮上很“荒原狼”。

和荒原狼一样，带着长长的锋利弯角的头盔，身上的金属铠甲有股子北欧海盗的野蛮味道。

“我总要解释达克赛德死之前我的状态吧？我没沉睡，意识依旧笼罩在‘源’的辉光中。

我的思维持续不断从‘源之光’中感悟至高无上大道，每分每秒都有巨大收获。

那种感觉十分美妙。

然后我的脑袋像是挨了一榔头，巨大的压力落在我灵魂上，把我从沉醉中唤醒。

灵魂上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像是整个法则海被我扛在肩上，我无法像之前那样感应到‘源之光’。

离开起源墙的意识，就是之前感悟起源奥秘的意识。

感应不到起源之光，这部分意识空了出来......当然，正常情况下，即便强大如我，也无法意识离开起源墙。”

想到哈莉能自由上下起源墙，他看了她一眼，补充道：“至少在最开始挂起源墙时，顶多感应到起源墙附近几万光年的能量波动，我的意识无法脱离墙体。”

说到这儿，由迦可汗脸上露出得意与自傲的神色，“现在我能意识离开起源墙，是因为亿万年来我沐浴在源的光辉中，吸收光辉中的力量，感悟其中的法则奥义，我的意识发生了升华，几乎超脱多元宇宙。”

哈莉眼神怀疑道：“你的意思是，达克赛德之死造成的动荡，直接让你从起源光辉中脱离，并没让你的力量和境界发生变化。

即便没有达克赛德死亡造成的宇宙动荡，只要你愿意，你的意识依旧可以脱离起源墙，因为你的灵魂已经在起源之光中获得升华？”

由迦可汗得意笑道：“魔女哈莉，你——”

“你喊我什么？”哈莉眼睛微微眯起。

“哈莉姐。”由迦可汗笑容变得很勉强。

哪怕是精神投影，脸上也有种用力克制情绪的紧绷。

“你很不乐意？”哈莉声音澹澹，力场悄无声息开启。

由迦可汗心中一寒，立马道：“哈莉姐你误会了，我很乐意，我很高兴。”

哈莉脸上看不出表情，只眼神平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你继续。”

“继续？喔，刚才我想说，哈莉姐你真聪明，我的灵魂已经升华，无论有没有法则重担，都可以随心所欲，把意识蔓延到多元宇宙各处。”

喊第一声咬牙切齿、极力克制，喊第二声感到难为情，第三声“哈莉姐”叫得既清楚又干脆。

感受到笼罩在身上的力场散去，由迦可汗的表情都是轻快放松的。

“可我感觉你的意志并不奇特，思维生命的成分甚至不如哈迪斯。”哈莉道。

是现在修炼了几万年《思维真经，把脑袋修炼成大便形状的哈迪斯。

之前的哈迪斯肯定比不了由迦可汗。

灵魂中的思维生命属性高低，并不能决定战斗力。

此时哈迪斯顶多比他之前增强10%左右，遇到达克赛德或由迦可汗，依旧歇菜。

dc多元宇宙内部的法则不支持思维生命模式。

系统不兼容。

若是去了宇宙之外的太虚环境，哈迪斯说不定能反杀达克赛德......当然，这只是哈莉的猜测，她没研究过达克赛德的灵魂，不晓得他的灵魂中“思维生命特性”有多高。

此时由迦可汗没说自己实力有多强，而是夸耀自己的意识沐浴“起源之光”，有了超脱特性。

这个超脱特性肯定与思维生命化有关，毕竟他要穿透起源墙去“外面”。

目前哈莉只见过两种能在“外面”生存的人：一种如曼哈顿博士，有联结之力；另一个如同“思维超人”、曼卓拉克，在向思维生命进化。

这两种情况并不对立，可能曼哈顿博士、帕佩图阿也进化成了思维生命。

由迦可汗肯定没联结之力，也不比哈迪斯更“思维化”，凭什么说自己灵魂在“起源之光”中获得升华？

“哈迪斯是奥林匹斯神系的冥王？思维生命属性是什么？”由迦可汗问道。

哈莉把思维超人、曼卓拉克和思维生命的概念，都详细解释了一遍。

“你只是管中窥豹，仅见一斑。大全能宇宙肯定物种多样、生命繁杂，不可能只思维生命一种进化道路。”由迦可汗道。

“你说的对，进化之路肯定不止一条，问题是你的意识很普通，除了微弱的思维化属性，没有表现出其它超脱特性。”哈莉道。

思维化属性是每个老牌神王的灵魂都具有的特征。

dc宇宙内，神王就是修炼境界的顶点。

而dc的“地基“是太虚，修炼到极限的生命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太虚生物”的特征。

太虚生物中最常见以哈莉的见识的就是思维生命。

不管大全能宇宙中有多少种进化之路，对dc宇宙内的生命而言，思维生命似乎是唯一靠谱的道路。

“你凭什么说我的灵魂没有超脱特性？我觉得我灵魂已经升华了，我之前已经是神王之王，现在再次升华，不是超脱是什么？”被否定亿万年来的成就，由迦可汗非常激动。

哈莉又盯着眼前的意识投影看了好一会儿。

用真正半超脱的感知，把它从内到外看了个通透。

依旧没有特别的发现......其实也不用发现什么，若由迦可汗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她压根看不透他。

可现在他只是被看得局促不安，无法反抗。

哈莉心中有了个猜想，换了个问题问道：“为什么放弃新神神王的位子？

做神王多威风、多自在。

你是新神，在你之前肯定有不少旧神已经挂在墙上。

你知道挂墙的后果，可你放弃富贵荣华，选择把自己挂在墙上。”

话题转移得有点快，由迦可汗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感受到‘源’的召唤，与‘源’相比，什么权力富贵都变得寡澹无味。”

“‘源’的召唤是比喻你对超脱的追求，还是当时真实的感受？”哈莉问道。

“是感受，无比真实，真实不虚。”由迦可汗肯定道。

“把你第一次感受到‘源’的召唤，到最后挂墙的过程详细说一下。”

由迦可汗迟疑道：“要多详细？我头一天感受到召唤，第二天就去了起源墙，中途也就安排了一下家里事。”

哈莉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些怜悯。

“源”的召唤应该是真的，神王不可能出现幻觉。

但召唤他的“源”一定不是希望他占有它，而是在诱惑他自挂起源墙。

说白了，“源”的召唤只是一种多元宇宙用来消灭强大神魔的机制。

普通神魔碰到消亡之泪或虚无之风就衰了，强到由迦可汗的程度，即便被消亡之泪拉入众神之墓，也能硬生生杀回人间。

新神不像旧神那样依赖信仰力，虚无之风的效果也不好。

起源墙就不同了，不管新神旧神，任凭你实力再强，挂上去也下不来。

不过，“起源”诱惑神魔自挂起源墙，大概不是为了灭杀。

由迦可汗若不自挂起源墙，天父和达克赛德不会分家，旧神星依旧是旧神星，不会分裂成如今的天启星与创世星。

由迦·可汗本名“左诺斯”，新神语中“由迦”即是“恶”的意思，由迦可汗的字面意思就是“恶神之王”。

由他建立的“由迦可汗神朝”是妥妥的邪恶力量。

太虚需要善恶平衡，多元宇宙也得维持正义与邪恶的平衡。

所以，由迦可汗必须死，他死后，天父和达克赛德兄弟分家，一方为正义与光明的化身，一方为邪恶与黑暗的化身，宇宙恢复平衡。

最初的时候，达克赛德的实力与天父在伯仲之间，能够维持正邪平衡......无论天父多虚伪，至少他竖起了正义大旗。

对普通人民群众而言，还没黑化的岳不群，和真巨侠郭靖没太大的区别。

等达克赛德的力量和权势明显超越天父时，正义联盟诞生了，正义和邪恶再次勉强达成平衡。

如果这种正邪平衡是天命，那么由迦可汗自挂起源墙也是命运运转的结果。

“起源”嫌弃他时，就把他扔到起源墙上。

等达克赛德身死，平衡再次被打破，顶梁柱也被抽走时，“起源”又想起由迦可汗，把他从起源墙上唤醒。

如果大超、卢瑟、哈尔等人没得到达克赛德的黑暗主神格，或者拒接了那些神格，说不定由迦可汗能直接摆脱起源墙，重新填坑“邪恶化身”的位置。

什么“起源之光”、“源之呼唤”，都是虚幻的诱饵。

“哈莉姐，你干嘛这样看我，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由迦可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充满怜悯和同情的目光一直盯着，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你想不想从起源墙上下来？”哈莉问道。

刚问了一句，她又摇头道：“算了，当我没问。”

如果在人类新神飞升前，多元宇宙持续坍塌，急需顶梁柱支撑，她不介意把由迦可汗放下来填坑。

可现在人类新神已经入主黑暗王城......喔，不对，黑暗王城已经改名“卢瑟王城”。

再把由迦可汗放下来，必然引发以卢瑟为首的人类黑暗新神，与由迦可汗为首的“旧神星”黑暗新神的全面冲突。

“哈莉姐，我是自愿挂上起源墙的，即便下来了，早晚我还得回去。”

由迦可汗不明白她的纠结，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多元宇宙刚崩塌时，法则海的重压把我的意识从‘源之光辉’中拉出来。

我无法感应到‘源’的气息，所以想要占据比利·巴森特的身体。

占据他的身体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自由。

自由多无聊，哪有追寻‘源’有意义？

我想继承我儿达克赛德留下的遗产。

他的神格，他的神力，他的王朝，都能帮我实力更进一步，让我能以更强大的力量冲击起源墙，寻找墙后面的‘源’。”

现在用屁鼓想也明白，她肯定见不得他实力暴涨、寻到墙后的“源”。

他就没指望她将自己从起源墙上放下来。

“最近你灵魂上的法则重担应该减轻了不少吧？还剩几分压力？”哈莉问道。

“多元宇宙停止坍塌后，随着达克赛德的黑暗神格被人类得到，我身上的压力不到最强时的一半，我隐约间又感受到‘源’的气息了。”由迦可汗有些兴奋地说。

哈莉嘴角抽搐两下，心里对他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这货虽是神王之王，却完全被“起源”dc多元宇宙本源意志拿捏得死死的，比用夜壶还要方便随意。

同时她心中对“新神之王”的抵触情绪也更大了。

换成旧神神王，绝不至于被忽悠得这么惨。

“和我说说达克赛德小时候的故事。”哈莉道。

由迦可汗怔了怔，疑惑道：“问这个做什么，他不是死了吗？”

“你觉得他死透了？”

由迦可汗道：“我能感受到，他的灵魂的确踏入死亡领域，真的死透了。

至于能不能从死亡中归来，我觉得可能性很低。

因为他的神格、神力，乃至在新神中的位置，全都被人瓜分。”

“唉，他天命已失。”他神色有些唏嘘。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废话。”哈莉道。

她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知识之神百特曼告诉她，杀死超女王的人不是卢瑟，而是本该功成身退、隐居避世的格蕾尔。

而且，达克赛德之女现在也成为正儿八经的天启星黑暗新神。

她继承了父亲的邪恶神格。

“你想知道达克赛德哪方面的事？”由迦可汗问道。

“丢脸的糗事，越丢脸越好。”

由迦可汗不解道：“知道这种事有什么用？”

他还以为她要探寻达克赛德的力量之秘。

哈莉不耐烦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我重复几遍？”

由迦可汗仔细想了一会儿，迟疑道：“我对他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多，感觉他妈刚怀孕，过了段时间生下他，眨眼间他已经成年.......”

“‘眨眼间’是字面意思，还是比喻？”哈莉道。

“是比喻，在得到新神力量之前，我们都是凡人，只是寿命比地球人更长，成长速度和你们差不多。”

“我没指望你这个邪神之王能是个关爱子女的慈父，但你一眨眼小达克赛德已经成年，太夸张了吧？”哈莉皱眉道。

由迦可汗赔笑道：“他长大后也有丑事！我记得他被分配给丰饶之神朵斯萝丝当奴仆时，不愿匍匐下跪，被脱光衣服，当众挨了80鞭子。”

“这算什么丑事？这种事传出去，别人只会夸他有骨气。”哈莉不悦道。

“我当时就很生气，感觉脸被丢光了。”由迦可汗道。

哈莉道：“你三观扭曲，你以为的丑事对正常人而言压根不丢脸。

我要世俗价值观下达克赛德的丑事。

不要你觉得丢脸，要普通人知道了会嘲讽达克赛德，明白不？”

由迦可汗想了想，不确定道：“达克赛德被抽打后依旧不肯屈服，但朵斯萝丝勾着他的下巴说‘这小倔模样真可爱’，当晚临幸了他，算不算丑事？”

哈莉兴奋道：“偶买噶，这是强健啊！没想到达克赛德那小子还经历过这么屈辱的事。”

由迦可汗酸酸地说：“朵斯萝丝可是高贵的女神，很多神灵都爱慕她，当时所有人都羡慕死达克赛德了。”

“所有人？也包括现在的光明新神？“哈莉问道。

“别说旧神星的凡人，连诸神都嫉妒他，想要杀死他呢。”由迦可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