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点头应下,沉思片刻后询问范蚕生“我们不用和这里的修士沟通一下?”
范蚕生如同被薅了羽毛的公鸡,抖颤须臾,瞪着眼摇头“这!这还是不用了。这里的修士还不知道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呢。我们可以明天前去查看一下情况,再决定…去不去?”
范蚕生似乎很紧张,但是逻辑却很清晰。
顾玉成心中生出一长串疑惑,而这些迷失的疑惑产生的过程就像:
一只蚂蚁咬着顾玉成的思绪进入关押真相的蚁穴,前进须臾后这只重要的“引导员”松开了嘴,把思绪单独留在了繁杂难解的巢穴中……
顾玉成确信,自己已经接近真相。或者说正在靠近一小部分真相。
只是走向真相的过程不是越来越清晰,反而越来越混浊。
仿佛不沉到河底,就无法得到真相。
但想要捞出“真相”,就必须穿过翻涌上来的浑浊泥沙。
顾玉成心中开始怀疑范蚕生。
顾玉成最后还是与薄野让一起点头,算是应下范蚕生的请求。
第二天启程,顾玉成心中逐渐有了一个猜测,他对步孤仁的过往经历突然兴趣大涨。
赶路过程中,顾玉成突然询问“范蚕生?”
范蚕生连忙应道“君侯,我在。”
顾玉成抬头看天,有意无意地问道“昨天,你和谁联系?”
范蚕生怔住片刻,旋即一笑,竟有些胸有成竹“南荣升。和他联系。——这家伙听说我熟悉东宁岛,所以想让我带些东宁岛的特产。一些药材。”
顾玉成看着突然镇定自若的范蚕生,反倒有些疑惑,浅浅应下:“嗯。”,却不再追问南荣升要求范蚕生携带什么药材。
……
很快,顾玉成跟随范蚕生来到一处空阔的地带。
顾玉成的眼睛闪过一刹金光,甘渊的气息扩散开,笼罩在众人身上。
唯独没有范蚕生。
顾玉成声音冷下来“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一路,太不正常了。”
范蚕生此刻不再战战兢兢,面色却有些难看“你怎么……”
顾玉成打断范蚕生“你不需要知道我如何感查到埋伏。”
薄野让三人闻言解释惊疑不定。
蒋雍寿难以置信地摇头“这家伙,这家伙怎么有胆子——等等,埋伏?”
顾玉成目光洒向四周,最后固定在某个方向,自顾自说道“‘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人的欲望,便是祸患的开始。有人想要地位,有人要法宝。更多的甚至只想活着。”
“我想,范蚕生你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吧?你不相信我们能在这次试炼活下来。……呵,也是我太……”
顾玉成的话没说完,也不看范蚕生,直接下断定“看来,你和南荣升已经背叛我们。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或者说……是谁?你们投靠六郡中哪个府长?”
范蚕生咽下口水,眼中全是惊惧。
对顾玉成的判断,范蚕生无力也无从辩解。
顾玉成突然展示出来的镇定与手段,令范蚕生感到心慌。
但很快,范蚕生的表情又狰狞起来“顾里长,你不应该把我们拉进试炼中。而且,你们现在也不需要知道我和南荣升的事情……”
顾玉成不得不长叹,旋即陷入沉默。
俄顷,顾玉成开口“我想,是你吧,温府长?南荣升投靠的人,是你。”
…………
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