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守卫者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定，在直面恩佐斯给予的腐蚀后，塞拉·月卫还能保护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清醒的神智是布莱克真没想到的。</p>
尽管塞拉表现的疯癫。</p>
但在以萨拉塔斯的神力外加恐惧魔王的心灵魔法，一点点渗透到堕落守望者的神智中后，海盗很惊讶的发现，月卫女士的灵魂虽然被虚空侵染，但并没有到无可挽救的程度。</p>
就像是落入一盆墨水中的冰块，外表已经被染成黑色。</p>
但内在依然纯净。</p>
或许是艾露恩的力量帮助她守住了最后的心智，没有让她彻底归于虚空的引诱之中。</p>
不过即便如此，塞拉·月卫体内的力量却依然被不那么纯净的虚空完全替换，她还具备守望者的战技，还向艾露恩祈祷，但她已经无法行走黑月之道。</p>
或许可以把她称为“虚空守望者”？</p>
“我无法再把你体内的虚空驱逐出来，它已经占据了你的身体，正在向你的灵魂蔓延。恩佐斯用恶毒的办法污染了你，如果强行驱逐虚空会让你死在这里。”</p>
在黎明到来的时刻，布莱克对以鸭子坐的不体面姿态坐在自己眼前，气喘吁吁的塞拉·月卫说：</p>
“你或许不怕死，觉得为艾露恩的正义献身是一种荣耀之举。</p>
但你要考虑到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以虚空之态死在这里，你的躯壳就会被虚空之物占据，以你之名祸乱世界。</p>
而你的灵魂也因为被污染无法被制作成保护她人的复仇之魂，同样无法回返世界之树。</p>
因为堕落印记的存在，你在死去的一瞬，灵魂就会回到恩佐斯那里。”</p>
听到恩佐斯这个名字，捂着脸的塞拉·月卫身体颤抖了一下。</p>
显然，在经历了“强制堕落”的糟糕事件之后，腐蚀者的名字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禁忌。布莱克肩膀上渗人的魔法眼球盯着她，又说到：</p>
“死亡对你并不仁慈，月卫女士。</p>
它对你来说并不意味着苦难的终结，而是真正堕落的开始。如果你不愿放弃自己的心智和灵魂的纯粹，你就要好好活下去。</p>
最少，不能让自己再落入腐蚀者的魔爪之中。</p>
这一次能把你救回来只是侥幸，你如果再被它拉入深渊中，我就只能在生理和灵魂两个层面同时给你个痛快。”</p>
“我...”</p>
经历了灵魂冲刷的痛苦之后，塞拉·月卫显得萎靡不振。</p>
但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尽管时不时还能听到耳朵的堕落之音，眼前也偶尔会浮动出眼球与触须的幻象，但她最少已经能够思考了。</p>
这种重新拿回了自己心智的感觉让她心中放松。</p>
她捂着脸，捂着额头，用虚弱的语气问到：</p>
“这样污秽的我，还能...信奉艾露恩吗？”</p>
这个问题让臭海盗挑了挑眉头。</p>
你都这样了，姐姐，居然还想着信奉艾露恩？你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狂信者吧？</p>
难怪要加入守望者呢。</p>
“当然，恩佐斯只要你的灵魂，不要你的信仰，身虽堕落，心却纯净。</p>
在遭受了这样的苦难之后还执拗的将艾露恩的意志作为自己的支柱，月神如果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会赞扬你是个好孩子。”</p>
布莱克撇嘴说到：</p>
“或许你可以找个月亮井验证一下，我觉得艾露恩应该还没有放弃你。</p>
但你必须先把体内的虚空转变为纯粹的虚空，现在的你还带着恩佐斯的堕落印记，是不折不扣的混乱生物。</p>
敢接近月亮井绝对要被月光绝罚，死的无比凄惨。”</p>
“虚空？纯粹？”</p>
塞拉仰起头，那双眼睛中萦绕着幽紫色的光圈，她说：</p>
“我曾听玛维女士随口说起过，虚空的本源并不邪恶，你也信奉这样的理论吗？你觉得这样可行吗？”</p>
月卫的话中带着一种急切。</p>
就像是一个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姑娘，迫切的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好让她不至于就此丧失意志，坠入泥潭。</p>
臭海盗这样聪明的家伙自然能感觉到这种情绪，他也乐于安抚自己的新任“刺客大师”此时脆弱的心智。</p>
这是个好机会。</p>
三观破碎之后的重建时刻，最适合夹带私货了。</p>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把萨拉塔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套理论说了出来：</p>
“你现在心智混乱，很容易胡思乱想，这样会让你的病症加重。你想要快速恢复，就必须明确一个概念。</p>
既六大力量的本质。</p>
圣光也好，奥术也罢，哪怕是被人畏惧误解的虚空，它们的本质都是纯粹的力量，而力量是没有善恶属性的。</p>
真正决定力量归属的人是你，你用它行善，它就是秩序之力，你用它作恶，那就是混沌邪物。</p>
所有的力量都具备善恶二元性。</p>
哪怕是明亮的圣光在越过平衡之后，一样会造成可怕的灾难。</p>
陷入狂热的圣光信徒，甚至比虚空腐蚀造成的结果还要可怕。</p>
就算宣称绝对中立的奥术力量，在深入之后一样会让人感觉掌握真理而傲慢无比，无视任何规则混乱行事。</p>
这样的事情你们精灵应该最明白，精灵帝国的毁灭就是源于奥术师们的胡作非为。</p>
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来验证我的理论。</p>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p>
海盗摊开双手，语气温和的说：</p>
“但如果你能依靠自己聆听虚空的意志，摆脱恩佐斯的堕落印记，你就会发现，你曾畏之如虎的虚空也有属于它的温和一面。</p>
古神是古神，虚空是虚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p>
恩佐斯用虚空力量作恶，但这并不影响你使用同源的力量行善...呃，不过考虑到以后你就要加入海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所以我劝你不要把正义和邪恶的区分看的那么重要。</p>
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很简单，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而贪婪、狡诈、言而无信、残暴邪恶都是我们的美德。”</p>
“我不想那样。”</p>
塞拉·月卫低下头，她说：</p>
“我不会违反和你的约定，但你不能强迫我成为你们的一员。我为你服务，但你不能干扰我对艾露恩的忠诚。</p>
我可以为你挥舞我的武器，但那些违背我底线的事，我不会参与。”</p>
“很好，你会成为一个有底线的好海盗，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光明的未来。”</p>
布莱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说：</p>
“你说的这些我毫不在乎，成为我的下属不意味着你要放弃你的生活，实际上，我可能用到你的时候并不多。</p>
其他时间你完全可以自由支配。</p>
你甚至可以向我那些无能的废物下属传播艾露恩的正信，只要艾露恩女士看上的这些臭海盗，我绝不会阻拦。</p>
那是他们腐烂人生的唯一荣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