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若有所思,微微点点头,挥了下手示意王锐继续。
王锐见自己的话已有了效果,不由得信心大增,精神一振朗声说道:“想当年逐鹿一战,黄帝大败蚩尤而定天下,这才有了我华夏民族的今天!试想一下若当初胜者是蚩尤的话,那今天炎黄子孙又将会被描述成何等模样?以锐想来,应该是暴虐、野蛮的未开化之族吧?就如同我们今天描述蚩尤族那样!”
魏忠贤双眉一扬,显出深思之色。李永贞趁机在一旁帮腔道:“童林说的有理,只有胜利者才有说话的资格,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王锐向他投去意示感激的一瞥,然后转向魏忠贤继续说道:“就如厂公大人刚才所说,那些认为您是奸佞之臣者多是些宵小之徒,究其原因无非是由于双方的立场和利益不同,他们所谓的忠奸善恶也只是代表自己的利益罢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定论的资格,因此惟有在一旁狺狺狂吠的份,又何足道哉?所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绝对的忠奸善恶,亦无绝对的朋友和敌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而已!这是在下的一点愚见,还望厂公大人与李公公莫要见笑!”
魏忠贤双目闪动沉吟不语,好一会儿后才猛然间击掌笑道:“哈哈,说得好!不错,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嘿嘿,看来是咱家错怪了童林公子,你的那首词并非是暗含寓意来针对咱家的了?”
王锐的一番言论其实有颇多破绽,但喜听好话厌恶恶言乃是人性的弱点所在。他的话可说是句句搔在了魏忠贤的痒处,自是不由得令其心怀大畅,登时将先前对王锐的怨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王锐的心里小小地暴汗了一下,心说为了渡过难关,自己今天也只好稍稍无耻一下了。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大明朝未来的繁荣昌盛、为了明朝人民的幸福生活,自己就牺牲一次,违心地好好忽悠魏九千岁一把吧!
他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肃容施礼说道:“厂公明鉴!那李将军虽然冒犯了肃宁伯,但却是解了在下的危难,其武功、风采实是令人心折,因此小人这才以此词相赠,这一点并不敢欺瞒厂公。但除此之外锐绝无他意,还望厂公明察!厂公乃是当世雄杰,小人只有万分景仰,又怎敢有如此轻慢之心?这都是在下的真心话,若有半分虚言,当遭人神共弃之!”
魏忠贤哈哈大笑道:“知恩图报亦属本分,我相信童林公子说得乃是实话!你的文采如此出众,又有真才实学的本领,堪称是难得的奇才了,不知可有一展胸中的抱负之心?”
他这话一出口,终算是认可了王锐的所有说辞,而且大有招揽和重用之意。
王锐暗暗长出了口气,但对魏忠贤的招揽和重用之意却敬谢不敏,心说您老人家这条破船再风光不了两年就要沉了,我可不能去趟那浑水。本公子早已经找好了一条坚固的万年船,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啦!
他深施了一礼说道:“厂公谬赞了,在下那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又怎敢当得奇才二字?锐只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棋道与棋卦之术上能更上一层楼,又哪里谈得上有什么抱负?因此怕是要辜负了厂公的一番美意,还望您老恕罪才是!”
魏忠贤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只需一句话就可令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因此想要攀附巴结的人不知有多少,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会婉转拒绝了自己的一番提携美意,当真是让人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