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停马点头笑道:“都起来吧,今日朕特意与信王、威武侯到此来一观卿等的操演,尔等要加倍努力,切勿让吾等失望才是!”
说罢,他一挥鞭,领着众人怒马如龙地卷入了大营……
两营的兵士早在大校场列好了阵势,龙骧卫是飞龙旗,黄衣白甲。虎贲卫是飞彪旗,红衣黑甲。从点将台上望去,倒也称得上是军容齐整颇具威势。
朱由校已经习惯了这等阵势,他也没有多言,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魏忠贤也是轻车熟路,而且一到这时就格外来精神。
他此刻是蟒衣玉带,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阵前,倒也像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的模样。见皇帝点了头,魏忠贤将令旗一挥,史梁和周宁立时遵令率领众军操演起来。
众军见皇帝竟亲到大营来观演,这还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因此也格外卖力,一时间校场内旌旗翻滚,喊声震天,真是好不热闹。
待布阵操演过后,又进行了火器的演练。王锐早听说明朝的火器当时可称是世界第一,因此格外留神细看。
这龙虎二卫装备的火器确实不少,比起专以火器见长的神机营来可能也差不了多少。但见铳炮齐放下果然是如雷鸣般响声震天,声势颇为惊人。若是第一次遇上,还真能被吓个半死不可。
可王锐却暗暗摇头,心说前世里看过的那些评论果然不假,这明军的火器看起来虽然挺吓人,但适才那些士兵一来使用火铳的技术很差,装填弹药和点火都既慢且手忙脚乱,显得既无章法,又疏于训练。
二来使用者对火铳似乎很有畏惧心理,射击时都尽量让其远离身体,好象生怕火铳爆炸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有几支炸了膛,伤到了数人。
另外整个队伍的射击就更无战术可言,什么“三段击”、“五段击”的战术统统不知道,完全是乱打一气。
眼下龙虎二卫在皇帝面前表现出的水平都是如此,普通明军如何更是可想而知。如果是照这样的话,那这些号称世界第一的火器在守城时还能发挥些作用,若是用于野战,的确敌不过后金精锐的铁骑。
再联想到适才操演战阵之时,那些龙虎卫虽然表面上挺卖力,但仍是难掩骨子里的那股骄横与懒散之气。王锐不由得暗暗叹道,这算得是什么龙骧和虎贲呀?我看是虫猫卫还差不多!
他这边正暗自思量之际,那边魏九千岁已亲自下了场。他年轻时曾练了些骑射的功夫,一直都未曾撂下,每次演武时都要亲自上阵比划一番。
只见他连射了数箭,竟真的箭箭都命中了数十步开外的靶心。校场中顿时欢声雷动,魏忠贤则洋洋得意地催马回到了点将台。
朱由校点头夸赞道:“老魏的骑射看来是又有长进,儿郎们的表现也没有令朕失望!王卿,你看如何?”
王锐微微一笑,顺口恭维道:“魏公的骑射功夫当真令人佩服,龙虎卫亦果不负其名!”
魏忠贤面露得色,朝王锐笑道:“侯爷何不下场一显身手,令我等一开眼界!”
王锐淡淡一笑道:“魏公说笑了,在下原本是区区一介书生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又哪里会得骑射功夫?”
魏忠贤哈哈笑道:“既是如此,那侯爷今后可要加紧努力了,否则又怎当得好这个龙骧卫大将军?”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信王忽然笑着插口道:“魏公此言差矣,为将者岂能以勇武论高下?古时孙膑、张良何尝会骑射,韩信比霸王之勇又如何?”
魏忠贤没想到一直都很低调的信王会突然跳出来“咽”他一句,登时面露尴尬之色,愣了片刻才惟有忍气道:“信王说的是,是老奴思虑不周了!”
朱由校哈哈笑道:“五弟说的有理,王卿虽是书生出身,但以朕看来也必是一难得的将才!依朕看莫如这样,王卿与魏公从今日起就各领一卫练军,以三个月为期,到时候朕看你们这一文一武谁更加厉害如何?”
王锐闻言急忙跪地应道:“臣虽不敢与魏公相比,但亦必尽全力练出精兵,不负皇上的厚望!”
魏忠贤卡了卡眼睛,这才回过味来皇帝的一句话就算是一下将他的“嫡系”部队分走了一半,不由得心中暗生警惕。
但听了王锐的话后又转念一想,没准是这两个小娃儿又把练军当成了像飞天神翼那样好玩的事情,所以才如此兴致勃勃。既是如此,就让你们两个小孩玩得高兴又能如何?反正只要是高兴,这虎贲卫我随时也都能扩充起来,又有何可惧?且先看看他们究竟要如何玩再说!
想到这里,他也跟着跪地应道:“老奴领旨,必不负皇上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