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也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小婿结识岳父大人之后,蒙您老人家地垂爱,不但谆谆教诲,始终倾尽全力地支持,而且还以爱女下嫁,实是令锐铭感万分!小婿父母早丧,因此在心中始终将您当作亲生父亲一样。岳父大人的为人、风采都曾深深令小婿心折,暗为学习之榜样!可万万没想到今日岳父大人竟会做出如此贼举,此诚令小婿感到万分痛心也!只要岳父大人能悬崖勒马,小婿可担保既往不咎,此事也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跪了下来,重重地一顿首说道:“小婿恳请岳父大人能回心转意,千万莫要让锐与月影抱憾终生才好!”
朱纯臣的脸色阴晴不定,明显露出了犹豫之色,但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说道:“不,这机会老夫已经等了10年,绝不可能错过!我已经厌倦了逍遥国公爷的日子,惟有大宝之位方能令老夫一展胸中抱负。贤婿一向以社稷、百姓为重,只要大明兴盛,百姓丰衣足食,你又何必在意谁坐皇位?又何必再一意愚忠?老夫当真是欣赏你的为人、才干,这才最后好言相劝,但愿贤婿莫要令我失望才是!”
王锐站起身来,面露失望的神色,摇头叹气说道:“就算岳父大人杀了小婿与信王,难道你的计谋就能得逞吗?若是小婿有什么意外,内卫和龙虎卫岂能善罢甘休?就怕你枉自一番算计,到头来却是白费心机!”
他说得的确是个关键的问题,皇帝、信王和威国公同时毙命,留下话让朱纯臣继承大统,这恐怕也太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相信。
若是没有了王锐,朱纯臣想控制住内卫、龙虎卫和整个局面怕是绝非易事。
朱纯臣自是也早想到了这点,因此哈哈一笑说道:“我一向视贤婿如亲生儿子一样,又怎么忍心害你性命?若是贤婿当真执迷不悟,我也只能让你服下这粒丹丸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粒朱红色地丹药,朝王锐晃了一晃说道:“此丹乃是龙虎山张天师亲手炼制而成,名为忘忧丹,老夫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来!只要服下它,人就会从此忘掉这世间的一切烦恼,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不能思,一切生机如常,却像熟睡一样,并且再也无法醒来。”
他故意顿了一顿,看到王锐面色微变,这才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若是贤婿服下了此丹,老夫说你因皇帝和信王的死而悲痛过度导致昏厥,恐怕没有人会怀疑,而且任何名医也无法查出什么端倪来。只要贤婿不死,内卫和龙虎卫又怎会怀疑到我头上?而皇帝和信王已死,贤婿又昏迷不醒,朝中岂能长久无主?那些藩王虽然名义上比我更有资格继承大统,但他们身不在中枢,互相间又争执、猜忌,老夫自不难使手段赢得内卫、龙虎卫和朝中的支持,最终令那些藩王美梦成空!当然,这比贤婿全力支持我的风险要大得多了,可是老夫怎么也要搏一搏!”
这“忘忧丹”实际上是张天师炼制其它的丹药时一个失败的产品而已,却无意间发现它有此妙用,因此被天师留了下来,准备自己快要“百年”之时服上一粒,毫无痛苦地“飞升”。朱纯臣知道后,千方百计求了一粒来。
王锐闻言不禁微微色变,心知“忘忧丹”如果真有那神奇作用的话,朱纯臣的计策地确大有成功的可能。
他是自己的岳父,而且威望素高,自己若是昏迷不醒,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替自己主持大局。只要有了内卫、龙虎卫和朝中众臣的支持,那些藩王即使再有资格,也惟有干瞪眼的份。想学成祖靖难夺位?先掂量掂量能否是龙虎卫的对手再说吧!
因此想到这里,王锐眉头紧皱沉声说道:“这么说来若是小婿不从,岳父大人就真的要辣手无情了?”
朱纯臣长叹一声说道:“成大事者有怎能有妇人之仁?贤婿如果执迷不悟,老夫也只能辣手无情了!”
王锐也长叹道:“好吧,既然这样,小婿也惟有不顾你我二人瓮婿的情分了!”
他的话音刚落,殿顶猛地传来一声巨响,突然破陷出一个大洞。
漫天地烟尘与瓦砾掉落中,几个人影如神兵天降般直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