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69章 欲出海(1 / 2)

 时光荏苒,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流逝着。</p>

回到东京,徐章和顾二就立马派人去了南边,明察暗访,双管齐下。</p>

可派出去的人估摸着才刚刚赶到荆襄,西川路那边就传出了叛乱的消息。</p>

元月底的时候,消息传回了东京。</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p>

徐章不住摇头感慨着。</p>

明兰有些狐疑的道:“难道真的是流年不利?这才几年功夫,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p>

先是江浙地区的海啸,然后是淮南的水患,天圣教的叛乱,再然后,就是不久之前的乙巳之变,堂堂王爷之尊,竟然直接带兵逼宫造反。</p>

紧接着便是嘉佑帝驾崩,太子赵宗祥,小小年纪就登基称帝,承袭了皇位。</p>

这才过去一个月都不到,竟然又闹出了叛乱,何止是一个流年不利就能够解释的。</p>

“多事之秋呀!”尽管已经提前从荣平的口中知道了天圣教余孽的消息,这紧紧才小半月的功夫,徐章和顾二一道派出去的人,现在估摸着才刚刚赶到江南,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p>

“会不会对夫君有影响?”明兰有些担忧的问。</p>

夫妻一体,徐章和明兰两人的生命,早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徐章若是有什么不测,明兰也没什么好果子吃。</p>

“能有什么影响!”徐章淡淡的说道:“又不是我叫他么造反的,难不成这事儿还能怪到我的头上?”</p>

“那可未必!”</p>

明兰如是说道:“毕竟当初去淮南剿贼平叛的是夫君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当真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攻汗夫君,怕是·······”</p>

说着说着,明兰的眼眸之中就浮现出一缕始终萦绕不散的担忧来。</p>

徐章信步上前,张开双臂,将明兰搂入怀中。</p>

明兰则顺势将双手自徐章的腋下穿过,环住了徐章的虎腰。</p>

夫妻二人紧紧挨着,明兰闭着眼睛,脸颊贴着徐章的胸膛,脑袋微微斜着,枕在徐章的肩膀附近。</p>

“若是有人诚心想要算计我,咱们就是日防夜防,也难以防备,若是无人算计,自然也无需担心。”</p>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p>

明兰低声说道:“有些防备,总比事到临头,再手忙脚乱要强得多。”</p>

徐章低着头,抬手以食指的指腹轻轻的将明兰的下巴拈了起来,看着明兰的眼睛,柔声说道:“想那么多作甚,大不了就辞官归隐,回宥阳老家,过咱们的小日子去!”</p>

说着徐章咧嘴一笑,有些期待的说道:“到时候我就做个地主老爷,夫人就做个地主家的大娘子,咱们俩在家读书写字,赋诗作画,岂不美哉?”</p>

“到时候先建个大宅子,宅子边上挖一个大湖,若是在家呆的烦闷了,咱们还能去湖里钓鱼,若是来了兴致,便泛舟游湖,再温上一壶绿蚁酒,岂不快意。”</p>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明兰脸上露出笑容,略略有些期待的吟诗一首,才说:“夫君莫不是想效仿醉吟先生?”</p>

徐章道:“若是湖里也嫌闷了,那就去打猎,宥阳四近可有不少山林,里头的野物不在少数,又没什么大型的野兽,届时夫人手持大弓,背负羽箭,胯下雪风驹,来去如风,箭若流星,英姿飒爽,肆意纵横·······”</p>

说着说着,徐章的脑海里头就自发的勾勒出这么一副惟妙惟肖的画面来。</p>

一身月白劲装,窄袖修身,头戴抹额,发髻扎成男儿状,纵马驱驰,箭如流星······</p>

明兰也有些心驰神往。</p>

“若是在家呆的久了,咱们还可以结伴出去,游山玩水,四处游玩,遍览各地的名山大川······”徐章的脸上也露出意思憧憬。</p>

在这个车马极慢,信息闭塞的时代,想要走遍各地的名山大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明兰生性其实并不似现在这般安静,只是碍于自己在盛家之中的尴尬地位,这才不得已做出了改变。</p>

明兰能够平安的长大到如今这个年纪,虽然和她女子的身份脱不开关系,但也和她自己有意藏拙,不在人前显露,不随意出头有很大的关系。</p>

·······</p>

陈留,大牢之中。</p>

深夜,天地之间依旧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雪,就像是为整个世界都点缀上了一层银妆。</p>

县衙之中,虽依旧有灯火传出,却早已听不见半点响动。</p>

县衙大门两边的横梁之上,两个包裹着纸衣的灯笼一左一右的吊在两侧。</p>

大门早已紧闭,门栓被拴上,门房都早已经歇下,衙门里头留守的那些个差役们,也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屋子里头避寒去了。</p>

天寒地冻的,尤其还是温度更低的晚上,傻子才去外头值守呢。</p>

此时此刻,县衙四周的高墙之上,却忽然冒出了七八个黑衣遮面的人影。</p>

黑色的夜行衣,在这片早已经覆盖上一层银霜的环境之中,简直不要太显眼。</p>

就跟黑夜里头的灯笼一样。</p>

可惜县衙里头本该值守巡逻的衙役们,却已经不知躲到哪一个小娘子的被窝里头,搂着温香软玉,经历过一番抵御寒冷的亲密接触之后,沉沉睡去。</p>

牢门被挑开,几个在火堆旁还在熟睡之中的狱卒,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沾满了迷药的帕子捂住了口鼻,不知不觉之间就着了道。</p>

不过须臾之间,值守的狱卒们就一个个倒下。</p>

七八个黑衣人,陆续留下人在交通要害之处留守皆被,余者则鱼贯着朝着大牢深处走去。</p>

大牢最深处,倒数第三间牢房之中,黑衣人之中走出一个身形略微为瘦小的,手里头拿着一根细长的物什,对着锁孔只随意的捅了几下。</p>

缚着锁链和大门的铜锁被打开,铁链被取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p>

不一会儿,周遭稍微隔得近一些的犯人,就被这股子清脆刺耳的金铁之声惊醒了。</p>

看着一个个黑衣蒙面的黑衣人。</p>

一个囚犯胆大包天的冲到栅栏前头,伸手使劲儿的招手,大声喊道:“这位······”</p>

可话都还没说完,话音才将将出口,一道宛若新月一样的刀光就已经落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