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出去为全城人拼命了,临走前考虑一下亲朋的安危,也无可厚非吧?
想到这一层,老肆司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田氏出来的后辈,感觉他并不如田氏族中所说的那样,不顾大局,目无尊长。
“也是,若他真是那般不堪,麟字营那傻小子,怎么可能为他说话?”
想到这里,老肆师再看田籍,越发感觉顺眼。
同时理所当然地,对田氏、庆氏,特别是平原侯先前的所作所为,越发不满。
明明是我们田氏出来的好苗子,怎么就让你们给生生逼走了呢?
“只可惜这些年老朽身体每况愈下,根本无暇理会俗事,以至于错过了挽回机会。”
“如今人家大势已成,断然割席,只能追悔莫及!”
……
离开一庙三曹后,田籍对乐仁郑重一拜,以谢对方刚刚仗义相助。
哪知后者却突然板起脸,道:“先别忙谢我,你杀我徒儿一事,我还未找你算账呢!”
“这……”田籍愕然抬头,不知对方突然翻脸,是想唱哪一出。
旁边的崔青圭也疑惑道:“乐营长,你既然有怨,刚刚为何不当着先生之面说清楚?”
“说清楚有什么用?”乐仁嗤声道,“难不成人死了,你还能将他复生?”
“乐营长刚刚仗义相助,不管是报仇雪恨,还是索要补偿,田籍都绝不推辞,奉陪到底。”
见田籍一脸坦诚,乐仁眯着眼打量了他一阵,直看得后者心中发毛,这才开声道:“报仇就免了,我这身老骨头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经不起折腾。”
“况且大家都是紫龙卫同僚,打打杀杀可不好。”
“这样吧。”乐仁捋着花白胡子,道,“你杀我一个徒儿,就赔我一个徒儿好了。”
“赔您一个徒弟?这怎么赔?”
田籍听得不明所以,倒是旁边崔青圭对他给为熟悉,立即反应过来,笑骂道:“好你个乐仁,早就盯上那仁房孟妫了吧!”
“您要收妫鱼为徒弟?”田籍也反应过来。
便见乐仁咧嘴道:“她师傅当初随我学了一段时日“食医”之道,算是不记名的弟子。所以这么算下来,我算孟妫的师公。”
“然后这为老不尊的家伙,见孟妫年纪轻轻,就已经登临秩二,早就有了收徒之心。”崔青圭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对方心思,“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越过弟子,直接收孟妫为徒罢了。”
“哼,我现在也没有收徒!”乐仁立即反驳,“明明是田博闻赔我一个徒弟!”
“行行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哈哈哈……”崔青圭大笑不已。
田籍见状,也不禁莞尔。
原本还担心妫鱼后续医者道路没有合适名师呢,如今师公亲自教导,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于是当场替妫鱼认下这师徒的名分。
……
拜别乐仁后,田籍与崔青圭一路同行,一路商量出城的细节。
谈到北门医馆与泠然阁诸人进驻高地大营时,崔青圭虽然不至于反悔,但认为这是田籍保护亲朋的无奈之举,于是建议田籍还是别全部人带走。
特别是当中的老、弱。
让他们带着辎重跑到城外大营,不但耗时太久,影响大营布防,而且战事一起,兵凶战危,他们在外头的境况,未必比留在城中好。
对于崔青圭的善意提醒,田籍没有立刻回绝,只是神秘一笑,道:“左都大夫且放心,我自有安排,绝不会影响你排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