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当真愿加入吾麾下?”
舟侨魁梧的身躯从车上立起,双目如电,颇有几分天神下凡的气势。
“千真万确!”田籍抬起头与舟侨对视,目光坦然。
……
半日后,月返回搏虎国的车驾上,大夫舟侨,三位门客,四人无语对坐,气氛颇为尴尬。
舟侨虽然为了讨个好彩头,收下了田籍三人,但毕竟田籍先前一直与敌对的疾进国大夫眉来眼去。
一想到对方向敌人屈膝献媚的模样,他心中就颇感不快,上车以后,全程冷脸相对。
偏偏田籍似乎也来了脾气,主人舟侨不主动发话,他也不刻意迎逢,独自坐在一角闭目养神,安之若素。
这番作派,舟侨更是不满,直接别过脸不看他。
大概打算将“祥瑞”带回搏虎国,走完过场,就将三人扫地出门,不再搭理。
“完了完了……”月母见状心中不禁暗暗焦急道,“不能得大夫舟侨重用,我们就无法参与搏虎国国政,主导局势。恐怕最后连‘虎口夺食鞭’都未必能得到啊!”
月娥虽然对田籍更有信心,也经历过搏虎国的剧情,但见此情状,心中也不禁泛起嘀咕:“莫非泥人想以退为进?可这位大夫舟侨明显是个直性子,未必吃这一套啊……”
……
马车进入搏虎国国境后,舟侨的耐心终于到达极限。
“足下似乎更喜欢疾进国?”
舟侨回过头,虎视田籍。
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不善。
月母与月娥当场垂首肃立,心道对方大概是起了赶客之心,打算借题发挥。
一个应对不善,他们这次入梦就白来一趟了。
“大人明鉴,疾进乃是天下强国,谁不心生向往?”田籍悠然道。
“呵呵。”
舟侨冷笑一声,指着回头方向道:“既然汝三位更喜欢疾进国,干脆吾派人送你们回去吧!”
言罢,他招呼下人为三人备好干粮饮水,准备赶客。
“唉……”
田籍忽而长叹一声,道:“小人一心为大人着想,本以为大人气度非凡,定能猜到小人心意。如今看来。却是小人高估大人了。”
“哈,那汝倒是说说,如何为吾着想?”
舟侨没有轻信田籍之言,依旧吩咐下人备粮备水。
便见田籍对舟侨一拜,抬头道:“疾进,大国也。搏虎,小国也。以小搏大,焉有不败的道理?”
“搏虎虽弱,但得义兽国为援,两国唇齿相依,足以威慑疾进国。”谈起国事,舟侨神色微凛,“况且疾进国的军队要攻打搏虎国,必经义兽国。义兽国君与吾主相善,必不会借道。”
“可万一疾进国对义兽国君许以重利呢?”田籍反驳道,“大人还不知道吧,疾进国大夫息黯,私下对义兽国许下重利,借道攻打搏虎国。”
“竟有此事?”
舟侨想起先前三人谈判场间,脸色一时阴晴不定。
但很快,他就摇头道:“大夫宫奇虽是弄臣之流,但其人内秀,大忠似奸,必会向其主劝谏,不行此短视之举!”
“大夫宫奇确是贤才。”田籍没有立即否定舟侨说法,“然则正如大人所言,宫奇在异兽国中为弄臣之流,国君视其为酒肉朋友,而非国之栋梁。如此一来,就算宫奇劝谏,异兽国国君也未必会听进去。”
舟侨闻言脸色微变,显然也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双方作为两国闻名的大夫,自然也对彼此境遇多有了解。
“可……可是吾亦听闻,疾进国君贪财好利,尤甚于异兽国君,这些年更一直图谋独吞阳金矿。彼当真会为了借道,舍弃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