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当晨曦刚刚从东方露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雒阳城东官道的宁静,守城的羽林军士兵看到远处迅速逼近的赤红骑影,都是心里一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了,只是片刻间,帝国驿站的骑士已经在城门前稍稍放缓了速度,接着在临近城门时下了马解下背上的火漆木盒,递到了城门口的军官手里道,“凉州紧急军情。”
接过火漆木盒,那名羽林军官行礼之后,便上马朝专门为传递军情开辟的直道,驰往了皇宫方向。这时门口的几名羽林军士兵一面牵着驿站骑士的马匹去了马厩,一面询问起消息来。见几个羽林士兵问得紧,驿站骑士恨恨道,“鲜卑人和车师人勾结,七万大军围了高昌壁。”
听着驿站骑士的话,几个羽林军士兵都是愤怒起来,那些无耻的西域人再一次背叛了帝国,参谋大人们讲得没错,这些番邦小国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建章宫内,刘宏刚站完桩,张让便已急步而来,“陛下,凉州紧急军报。”说完递上了手中的火漆木盒,虽然说枢密院总掌军事,可是刘宏却仍旧定了规矩,凡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直接送皇宫,由他过目。
打开封着火漆的木盒,刘宏展开里面的奏折,只是扫了一眼后,脸色便变得铁青,“张让,去敲登龙鼓。”说完,径自走回了寝宫。
“登龙鼓。”张让看着刘宏的背景,不由呆了一呆,自从天子登基以后,改革官制。定下了初一和十五的大朝会以外,只有遇到紧要的国事时,才会敲响登龙鼓召集文武百官议事,不过却从未用过,不知道凉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寝宫内,看着回来地丈夫,宋玉容的眉蹙紧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丈夫提前回寝宫换朝服,挥手阻止一旁的宫人,她亲自拿着衮服迎了上去。“陛下!”
看到小腹隆起的妻子,刘宏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定是让她担心了,连忙扶住了妻子道。“这种事情让宫人做就行了,如今你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
“陛下,这才三个月而起。”宋玉容一笑。接着为丈夫穿上了衮服道,“再说华先生也说了,多走动对孩子有好处。”说道孩子时,宋玉容脸上露出的神情让刘宏不由看得一呆。
“总之多小心些没错。”刘宏自己系起衣襟来,朝妻子轻声道,接着喊过了赵忠,“等会去太学一趟,让华佗进宫给皇后开几张食补的药膳方子,还有带皇后去御苑。那里比较清静,不容易被吵到。”
“喏。”赵忠应声后,退到了一旁,自从皇后怀孕后,天子可是比谁都紧张,想到前几位天子都是连子嗣都没留下就去了。赵忠不由祈祷皇后能顺利生产,给大汉添位皇子。
“你放心。朕没事。只不过是些番邦蛮夷让朕不快而已。”刘宏知道妻子地性格恬淡。而且谨守女诫。虽然担心自己。可是却绝不会开口过问自己地事。不由开口道。
离开寝宫以后。刘宏带着笑意地脸冷了下来。自从他登基以来。诸事顺利。没想到这次居然吃了鲜卑人地暗亏。
建章宫。太清阁上。绘着龙纹地巨大金鼓前。典韦得到张让带来地传令后。举起鼓槌。擂动了起来。只是刹那间巨大地鼓声以太清阁为中心。向四周传了出去。瞬间在皇宫附近地天空下回荡起来。
看着擂鼓地典韦。一旁被鼓声震得人都在抖动地张让不由暗道还好有这么条大汉在。不然一般人还真擂不动这登龙鼓。不过他却是忘了。这登龙鼓本就是难得一用。更何况也不过是用来知会南宫。像这样能把鼓声擂得半个雒阳城都听见地也只有典韦才办得到。
皇宫附近。帝国官僚集中地坊内。皇甫规。张奂。段这些武将出身地老臣都是晨起练武。当太清阁地鼓声传来时。他们都是愣了愣。不过很快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唤起下人。更换朝服来。
刚从并州调回地段无疑是最难适应平静生活地。几乎是鼓声一响起。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起这是不是和鲜卑人有关。自从并州和幽州一个多月前发回鲜卑大股骑兵出现在长城一带后。枢密院就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难道是鲜卑人大举进攻了。
换上朝服,段上马直接朝皇宫奔驰而去,不过心里却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长城一线帝国布防的军队和工事,鲜卑人就算出动全部精锐的骑兵也不可能给帝国造成威胁。
就在枢密院的武官们用最快地速度赶往皇宫的时候,内阁省和六部的文官们被鼓声惊醒后,都是忙乱地穿着朝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在典韦奋力地擂鼓下,半个雒阳城的居民都醒了过来,一开始还有人叫骂,可是等发现鼓声是从皇宫传来的,都是没了声音,一些好热闹的更是直接批了件衣服出门打听起消息来。
细柳营和羽林军团里,所有地军官和士兵也都是激动了起来,登龙鼓轻易不响,一旦响了便是天大的事情,联想到最近鲜卑人在长城一带的异动,所有人都是振臂高呼了起来,他们是如此地期待战争,自从建宁元年那场属于前朝的平叛战争结束,帝国便再无大战,这让心里充满建功立业渴望的帝国将士们无比渴望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