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做了什么惹着你了？”柳晚唐问得小心翼翼，回头看向箐雪，不认为这丫头会做什么惹人不快的事才对！

箐雪依旧低垂着视线，神情呆滞毫无反应，任由他爱说不说。

奥萨维亚气不过她的无视，非要让她在老板面前丢人不可！

“那天她来公司找我签约，我只是不小心把她的文件弄到地上了，我想帮她捡，她倒是把我的手打得生疼！还口口声声说讨厌我的话，你说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最后一句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奥萨维亚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箐雪依旧低着脑袋，慢吞吞眨眼，连为自己辩解的心思都没有，就算柳晚唐朝她投来确认的视线，她也一概不理。

她不是不想理，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说的事实，就连她讨厌他也是事实，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已经这么想了。

奥萨维亚原本想看她跳脚着叫嚣他，没想到她的漠视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

气得他急忙换了个坐姿，无声无息的吸了口闷气。

柳晚唐见箐雪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正还在思考奥萨维亚那话的可信度。刚想出声确认，却见奥萨维亚一把站起，冲到箐雪面前，打算拿手挑起她低垂的下巴。

箐雪猛地后退数十步，把自己藏在墙角边，拒绝任何人碰触。

奥萨维亚指指她的举止，恼道，“你看她这反应，就好像我要吃了她似的！你说这份合约要我怎么签得下去？本来我已经想好要和你们贵公司合作的，现在我倒成了瘟神了？柳经理，你要不要给我个说法？”

柳晚唐也微微蹙眉，坐起身子走近箐雪身旁，倒是没见她有任何躲闪的迹象，就算他碰她额头，她也没有避开。

奥萨维亚见状，眉头已经打成了死结，他今天要是不拿到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晚唐看这丫头没有发烧，应该和往常一样才对，“箐雪，奥萨维亚先生是ZEFFO台展的主办人，你应该知道这关系到我们两家生意往来问题，你需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箐雪只是轻轻的抬了抬视线，荒芜的目光凝视着奥萨维亚，呼吸平缓而死寂，轻问道，“真要我说理由吗？”

“是的！”柳晚唐十分坚定的点点头。

箐雪无奈点头，“好吧！”

既然他们如此坚持，那她只能慢慢启唇。

“我是个女人！”她的声音如此轻盈，所以他们必须仔细听才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虽然个子娇小，力气不够，没有你们男人的气魄，没有野心，没有实力去赚很多很多钱！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女人，卑微的在这里占着一席之地，为了生存，为了独立，为了不想让你们这些自大，又傲慢的男人看不起，所以我很努力活得干干净净。”

“我讨厌钱，讨厌拿钱去收买人心，讨厌用钱来衡量一切，衡量我们所付出的真心。所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我觉得他们好肮脏好肮脏”

为什么她说那话的时候，她的身子在颤抖？像是在用她整个身体来抗拒一切，恶狠狠的视线，瞪着奥萨维亚，因为他就是她说的那一类人！

“箐雪”柳晚唐诧异，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得听她说完那么长的一句话。

“我要做的事，我想做的事，我想爱的人，我愿意去爱的人，我讨厌的人，让我控制不住厌恶的人，这些都不是用钱遥控的！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去表达个彻底！只是想给你们证明，钱不是万能的！”她的视线开始游移，不自觉得伸出手指放在嘴里咬着，然后哆嗦着继续说，“钱可以还清，但人情，却一辈子也还不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就算没有工作，没有家，没有亲人，一个人流浪在街头乞讨，我也会努力证明给你们看！”

她不是没有做过，所以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也不是为了钱而活着，而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而努力赚钱。

她的心被割裂得遍体鳞伤，这个无法弥补的空洞，就怕是时间也难以弥补，因为她爱得全心全意，只是想留一丝干净的空间给自己。

奥萨维亚听完那话，像是被人捏了把心脏般难受，但恍然大悟道，“你偷听我讲电话。”

他当时在大厅里骂他的手下，被她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内容。

他声音实在太大，算不上是她偷听，箐雪不再吭声，只是努力压下失控的情绪，免得手脚不听话又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她兜里的精神病药，不能多吃！因为每吃一片，就让她觉得自己身体在抽离，会让她变得麻木，变得呆滞，变得什么也不想思考，不想动，然后任由自己安静地死去！

那是毒药！作为一个‘人’的毒药！

所以她能不吃就不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