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弹的攻击距离在里许左右,弩箭的攻击距离在四百步左右,慈济城头之上远程攻击武器的犀利大大出乎了元仆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明白,不论是投石机也好,还是弩机也好,射度是他们最大的问题,一轮攻击之后,需要较长的准备时间。所以对方的第一轮攻击虽然造成了较大的伤亡,但也并不影响他的影响,而是不停地摧促着士兵向前狂奔。
其实不用他摧,士兵们也在足狂奔,谁都想尽快离开这两个死亡地带,在哪里呆得时间长了,能幸运的躲过第一轮攻击,谁又能说自己能躲开第二轮呢?弩箭是直线运行还好说一些,那些火球,落到地上之后,根本就无法预测他们的走向,也许一个小小的石头,便能让他们突然改变方向。
下一刻,后方的武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城上第二波火球在他们的眼眸之中突然升起,再一次扑向蜂通而至的攻击者。中军旗下,所有谙熟军阵的将领们都是惊呼出声。
而在武腾眼中,却还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与第一次攻击距离大致相同不同的是,这一次火球落地的间距明显出现了层次,前后竟然相差了五十步左右。
在武腾的映象之中,投掷距离如此之远的投石机,其体型必然巨大,想要改变他们的射程,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而眼前的霹雳营的投石机却在短短的一轮攻击之后,不但以极快的度打出了第二轮,而且还改变了攻击的距离。
不可能是数批投石机分批次射,因为在武腾的眼中,两次射都是在同一条线上升起的,只不过第二次,有的射击距离突然就变弱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头,想再确认一下。
果然,当连续两轮攻击之后,攻击的抚远兵已经出现了断层,中间遭到火于无情攻击的那一片地方,人数已经稀疏,要么已经冲到了更前方,要么就是畏缩不前。
军官拼命的摧促着,瑟缩在后的抚远兵终于再一次鼓起勇气向前奔跑,第三波攻击如期而至,让武腾毛骨悚然的是,这一次,打击的距离再一次恢复到了里许左右。
明军的这种投石机不但射度极快,而且能随意调整攻击距离,这个现,让武腾的手微微抖,这颠覆了他以往对投石机的认知。在大齐,守城的投石机,只能对某一个距离进行攻击,而且攻击的间隔需要时间较长,对于守城者来说,更多的拿来对付攻城者的攻城楼台或者大型阁梯,很少用其来对付步兵。
但眼下,在他的面前一层层倒下的抚远军正在告诉武腾,时代在生着变化,用着这样攻击的利器,对于攻城者来说,完全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在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之后,抚远军终于扑到了百步之内,在这个距离之内,投石机也好,脚踏弩也好,因为角度的关系,都将失去用武之地。
城头之上,终于看到了明军的身影。
被压着打了半晌的元仆早已是恶向胆边生,大刀前指:“弓箭手,放箭!”
一张张弓抬了起来,与此同时,城头之上,明军手中寒光闪闪的箭头也对准了他们。
羽箭在空中呼啸,城上城下,同时有人仰天便倒,城上终于出现了伤亡,这让武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要短兵相接了,打下滋济之后,自己一定要将这种投石机弄一台回去,这种新式的武器,不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
他眯起眼睛看向城头,眼睛再一次瞪大。因为在城下弓箭手再一次弯弓搭箭的时候,城上第二箭已经射了下来。
弓箭手,比的就是度。快一步,就是生与死的差距。而且,这一次武腾看到,城上的士兵并不是用的普通的弓。
武腾禁不住拨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城上明军手里拿着的是一种类似脚踏弩的东西,一箭射出,便将手里的弩机递回到后边,手缩回来之后,手里又多了一柄同样的东西,平端,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武腾这一次头上冒出了汗珠,不是因为热,而是实在是吓着了。弓箭手拉弓射箭,即便是臂力再强,射上箭之后,都得让自己休息一下,否则手臂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频繁的射击。但城上明军明显不受这一点的约束,因为他们不需要拉弓瞄准。
这是一种全新的弩机。
武腾紧紧地捏住了拳头,如果说先前的投石机让他感到惊喜的话,现在明军手里出现的弩机,就让他感到恐怖了。投石机再厉害,总是一种防御性武器,使用的范围并不广,至少他们不可能随着大队军马进行野战,但这种弩机就不同了。看明军手里端着的弩机,显然很小巧,一个人轻易的就能端起来一柄,他们是一人上弦,一人射击。在野战之中,如果碰上这样不间歇的弩机攻击,对于另一方来说,是灾难性的。
实际上,现在对于抚远军来说,灾难已经生。城下抚远军勉强与城上对射两轮,便已完全被压制住了,失去了弓箭手的掩护,城下的抚远军,完全沦为了城上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