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笑,余聪在楚国的时候,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工匠,哪些东西,只怕就是摆在他面前,他也识不得其中的珍贵。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秦风道:“但乐公昨天晚上回来后告诉朕,那些东西都极其珍贵,任何一件,只怕都要花你余主事数年的薪饷才买得起。”
余聪顿时便呆了,他现在的薪饷可不低,他除了拿着五品官的薪饷,还有作为大匠的各类补贴,算下来一年有好几千两银子,可听陛下所说,周立的内眷随便一件首饰都要花上万两银子才能办到,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周立的认知。
“会不会……”
“乐公在皇宫之中掌管大内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秦风笑看着余聪:“余主事,你现在想到了什么?”
余聪脸上的汗啪哒啪哒地掉在地上,脸上完全变了颜色:“陛下,您是说,周立,他,他他他本身就是一个海盗。”
“很有可能!”秦风道。
余聪一言不发,朝着秦风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你到哪里去?”秦风问道。
“臣,臣要去质问他!”余聪怒气冲冲地道。
“为什么要质问他?”秦风呵呵一笑,问道。
“陛下,他是一个海盗啊!”余聪怔住了。
“朕倒并不在乎他是一个海盗。”秦风笑道:“便是朕,最早的时候,不也是被人叫作山匪吗?”
“就这样不闻不问吗?”余聪纳闷地问道。
“朕不在乎他是不是海盗,但朕在乎他能不能坦承相见。”秦风淡淡地道:“朕希望他自己来和朕淡。余主事,你可以稍稍点一下,但不要明说,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连这个也做不到,我还真不敢用他了。”
看着秦风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余聪打了一个冷颤,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是他多年老友,便做到仁至义尽吧!”秦风笑看着余聪,“朕回去了。”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余聪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周立,你害死我了!他在心里愤愤然地道。
脚步觉重的走回到船坞之内,工匠们的争论还在继续,而周立也从一个将领的角度,不时的提出自己的看法,看到余聪走了进来,周立兴奋地挥着手,“老余,你跑到哪里去了,快来,这怎么能少了你这个行家?要将霹雳火装上去,船的结构便必须要改动,可少不了你的主意!”
余聪苦笑了几声,“老周,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周立看着余聪的脸色不是太好,搓着手走了过来:“什么事有比这还重要的,你怎么啦,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余聪盯着周立看了半晌,突然恶狠狠地道:“老周,你骗得我好苦,原来你那么有钱啊!”
周立莫名其妙地看着余聪,“你这是怎么啦,发什么疯?”
“我发疯?”余聪恨恨地瞅着他,“我拿你当知心的朋友,以为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你,不该这么对我!”
丢下这句话,余聪愤愤的拂袖而去。
看着余聪的背影,周立眨巴着眼睛,眼光缓缓地扫描着整个船坞之内,刚刚太投入了,连皇帝和他的随从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腊黄一片,拔腿便向外跑,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脸上表情瞬间变幻了数次。
他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余聪就这么几句话,他立刻就明白,自己的老底儿只怕被人窥破了。
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周立啊,这一下你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回头看了一眼船坞内还在争论着的工匠们,他脚步沉重的向外走去。
宝清港内,秦风的住所,乐公公一边替秦风沏着茶,一边担心地问道:“陛下,您是很看重他的,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秦风笃定地道:“这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否则,他就没有必要到我们这里来了,他不甘心一辈子就做一个海盗的。更不甘心他的后人继续步他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