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郡丞惊愕的看着王寻。
廉丹将益州各郡的钱粮都征收到六载以后了,百姓们早就开始砸锅卖铁,吃土度日了,哪还有什么两成。
王寻见广汉郡丞不说话,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广汉郡丞的肩头,嚷嚷着道:“就让百姓将剩下的两成钱粮缴纳上来。再让百姓们勒紧裤腰带,再帮我凑三成。
眼下正值剿贼的关键时刻,钱粮不能短缺。
等到剿灭了逆贼,我会奏请陛下,让陛下减免就都郡三载赋税,让就都郡的百姓休养生息。”
王寻只是给开了一个空头支票,剿灭了逆贼以后,王莽会不会减免就都郡赋税,他根本就不在意。
王莽减了,拿皆大欢喜。
王莽不减,那就是王莽的锅。
跟他王寻没一丁点关系。
广汉郡丞颤声哀嚎,“大司徒,就都郡百姓早就没粮了,也没钱了,再逼下去,就只能缴命了。”
王寻徒然瞪起眼,喝斥道:“你这个郡丞还想不想做了?不想做就直说,我可以换一个听话一点的。”
虽说王寻没有处置和更换一郡郡丞的权力。
但他真要是将广汉郡丞给宰了,王莽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他。
广汉郡丞被王寻的话吓了一跳,只能心若死灰应允了一声,“下官,下官想想办法……”
王寻露出了一丝笑脸,满意的赞叹道:“这就对了嘛。我也不白用你,事成之后,我可以分你几万贯,让你去买几个美娇娘乐呵乐呵。”
说到此处,王寻还得意的冲着广汉郡丞挤了挤眼睛。
广汉郡丞心若死灰,脸上还得挤出一丝笑意去附和王寻,“那……下官就多谢大司徒赏赐……”
“哈哈哈……你不错,很上道,等我回京,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保举你。”
王寻大笑着赞赏了广汉郡丞一句,邀请广汉郡丞陪着他继续吃吃喝喝。
“你放了多少糖?”
犍为郡汉阳县县衙后院。
鱼禾坐在原汉阳县县宰居住的屋内,端着相魁送到他面前的糖水,尝了一口,愕然的问。
相魁愣了一下,一脸认真的道:“没多少啊,就抓了两把。”
鱼禾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一碗水,你放了两把糖?是糖不要钱,还是你准备做糖浆?”
相魁挠了挠头,嘿嘿笑着道:“糖太金贵,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到。现在咱们自己能做糖,我寻思着给吕嵩多弄点,让他好好尝尝。”
鱼禾瞪了相魁一眼,没有再搭理他。
相魁在夜郎城养了两个月,又在汉阳县养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势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就是还有点体虚,不能剧烈运动,更没办法去战场上撕杀。
鱼禾将其留在自己身边,让他好好调养调养。
相魁好了,搬出了鱼禾的房间,但鱼禾的房间并没空。
相魁搬出鱼禾房间的时候,吕嵩和漕中叔两个人就住进来了。
半个月前,一群游侠儿伙同去山林里搜寻他们一行的四海镖行的探子,护送着重伤的吕嵩和漕中叔,以及原广汉郡大尹冯英,到了汉阳县。
鱼禾在得知吕嵩和漕中叔受了重伤以后,就没有让他们继续赶路,而是吩咐他们留在汉阳县养伤。
他自己也从夜郎县离开,赶到了汉阳县。
有了照顾相魁的传统,鱼禾也不好将吕嵩和漕中叔丢给别人照顾,干脆就让他们搬到了自己房里,他亲自看着。
漕中叔的伤势并不重,就是留了许多血,人很虚弱,几乎站立不住。
所以鱼禾吩咐相魁泡了一碗红糖水,给漕中叔补补。
相魁就弄成了这样。
“糖多了好,我就喜欢糖多的。”
漕中叔躺在床塌上,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有气无力的说着。
鱼禾端着红糖水走到漕中叔身边,递向漕中叔,道:“糖太多了,齁得慌。”
漕中叔端过红糖水,艰难的伸出头,抿了一口,笑道:“我漕氏虽然家底丰厚,家里也不缺霜糖。但是像这种红糖,我还是第一次尝。
比霜糖的口感绵软,也比霜糖更有味,还能补气血,多喝一些我也乐意。”
漕中叔明显是在装老好人,帮相魁开脱。
喜欢吃甜食的人,自然喜欢喝糖水,可是齁甜齁甜的糖水喝到嘴里,口感并不好,还容易让人犯腻。
就相魁那种熊掌大的手,抓两把红糖,能装小半碗。
鱼禾不信漕中叔手里的红糖水会好喝。
鱼禾也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一边看着漕中叔喝红糖水,一边问道:“你之前到过琅琊?吕母等人聚众啸义的消息,就是你通过四海镖行的人传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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