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父恶狠狠的瞪着鱼禾,“你就是这个意思。”
鱼禾坚决不承认,“绝对没有。”
鱼父吹胡子瞪眼,不依不饶的跟鱼禾斗起了嘴。
父子两个斗了足足个回合。
鱼蒙匆匆进入到衙门内的正堂,躬身一礼后,快速禀报,“主公,将军,扬州那边有消息了。”
鱼禾和鱼父瞬间停止了斗嘴。
鱼父急忙催促着道:“快说,什么消息,是不是扬州那边的兵马快到了?”
鱼蒙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鱼父急了,瞪眼道:“你倒是快说啊。”
鱼蒙苦笑着道:“扬州那边是集结了兵马,但并没有急着赶往荆州,反而汇聚到九江郡寿春县按兵不动。
据吕嵩传回来的消息说,各郡的大尹和绣衣执法如今正忙着向扬州的百姓们征粮,并不急着兵进荆州。”
鱼父一脸愕然。
鱼禾也一脸不敢相信。
许久以后,鱼禾回过神,感慨道:“王莽手底下各个都是人才啊。”
好家伙,荆州都快没了。
扬州的兵马还待在九江郡的寿春县征粮呢。
说是在征粮,但具体在作什么,鱼禾不用细想也知道。
肯定是借着征战的名义,从扬州各郡百姓手里搜刮钱粮呢。
“九江郡?寿春县?”
鱼父嘴角抽搐着,一脸不敢相信的道:“九江郡在扬州北,临着徐州和豫州,但是跟荆州可不沾边啊。
等到他们在寿春征够了粮草,再赶到荆州。
那荆州的战事恐怕早就结束了吧?”
鱼父是真的看不懂扬州一众郡大尹和绣衣执法的骚操作。
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兵法大家,但他也知道,扬州的兵马要进荆州,要剿灭鱼禾手底下兵马的话。
要么就是屯兵庐江郡,从寻阳入长沙郡,亦或者沿江水而上,先破了鱼禾在江水上的三道封锁。
要么就是屯兵豫章郡,从艾县、宜春、南野三线兵进桂阳郡。
扬州的各郡大尹率领着各郡兵马跑去九江郡,除了浪费时间,鱼父没看到半点用处。
鱼禾暗中盘算了一下,道:“依照如今庄少母和王奋攻伐南海郡的进度,再过一旬,南海郡就会被彻底攻破。
依照田大尹在长沙郡和桂阳郡的攻伐进度,再有七日,他就能彻底拿下长沙郡,然后兵进桂阳。
张休、刘俊、相魁等人在武陵郡和长沙郡募兵的事宜做的也不错。
如今已经招募了三万多青壮。
已经配备上了简单的兵甲,正在加紧操练。
扬州的兵马若是能在七日内,赶到荆州,那么他们还能参与一下桂阳郡的战事。
扬州的兵马若是在一旬后赶到荆州,那么他们只能在荆州外跟我们打一场。”、
鱼父忍不住叫道:“大半个长沙郡既然已经被攻克了,那扬州的兵马也失去了从庐江郡进入荆州的机会,只能率军从豫章郡进桂阳郡。
他们五万兵马,从九江郡动身,无论是赶到豫章郡的宜春还是南野,都超过一旬了吧。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鱼禾幽幽的道:“在他们眼里,钱财远比保疆守土更重要。”
鱼父喝道:“疆土都没了,要钱财有何用?!”
鱼禾瞥了鱼父一眼,问道:“阿耶觉得他们这么做很蠢?”
鱼父毫不犹豫的骂道:“岂止是蠢,简直是愚不可及。”
鱼禾摇摇头道:“他们可不蠢,反而十分聪明。只是私心太大了。”
鱼父瞪起眼,盯着鱼禾质问道:“他们身为一郡郡守,朝廷重臣,放着疆土不守,反而跑去敛财,你居然说他们聪明?”
鱼禾点着头,感慨着道:“他们显然看出了这天下必乱,且没救了,所以才会趁机敛财,为自己在乱世中生存,积攒资粮。
待到真正的大乱一起,他们就可以借着这些钱粮起事,又或者借着这些钱粮资助那些他们看好的逐鹿者。
等到新的朝代建立,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资助新朝代建立的大功臣。
他们可以继续出任重臣之位,掌一方大权。
他们的宗族,依然是一方大族。
甚至还能在朝代更替中,变得更大。”
每一次朝代更替的时候,都会有这种人。
而且数量还不少。
他们做尽坏事,最后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过的比许多为国朝默默付出的人还好。
鱼父惊愕的盯着鱼禾,急声喊道:“你的意思是大新必亡?”
鱼禾缓缓点头,“天底下的聪明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