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望到了这三个字，宁凡便是止步伫足。

他并没直接走进花雨楼所在的巷道里，而是在花雨楼的周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约莫半小时以后，宁凡大抵熟悉了在花雨楼四周的环境，他才开始走入花雨楼所在巷道。

巷道宽约三米，可过一辆马车，并排行驶时可过两辆马车，但没哪位官员想来这里是成群结伴的，至于告诉家里人，那就更是不可能的。

花雨楼是圣地，更是人间享乐的是非地。

多少妻离子散，都是从男人踏入这里开始的。但同样，多少胭脂水粉，都是从这里卖出去的。

久而久之，一条围绕花雨楼的产业链，就因此形成了。

男人乐此不疲的奔波于花雨楼和家庭之间，官员欢喜恣意的奔波在正妻与小三，甚至于说小四、小五、乃至于小六之间。

似乎来这的人都有一种稀有灵犀，无需言说的默契。他们只需眼神交流，便可知对方的裤子里在想些什么。

花雨楼外排列着形形色色女人，从矮到高，从瘦到胖，从貌美到貌丑，因有尽有。似乎，貌美的女人永远比貌丑的女人生意要来的好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貌丑的女人是没人要的，是没人点的。

来花雨楼的客人，总归还是有些眼光独到，懂得欣赏心灵之美，懂得欣赏技巧之美的人，他们会挑选那些相貌不太出色的女人玩耍。

可无论是貌美貌丑，她们的脸上都涂抹着浓厚的脂粉，完全掩盖了女人该有的肤色。

似乎在她们看来，脂粉厚了，便是美了，总言而之，就是不想看到之前的那幅皮囊。

在她们眼中，她们是互相瞧不起对方的，对方的低贱让她们作呕。

以至于到了后来，她们透过泛黄做旧的铜镜里，看到她们那面肮脏不堪的面容，也一样会吐出来。

索性化妆，涂抹浓厚脂粉，再也看不到本来面目。

镜子里看不到，别人眼中看不到，这样的话，便再没人因为她们而作呕恶心。

可如果可能的话，她们亦是不想过这种生活。

但从踏入这里开始，她们就不再是女人，而是男人手中的玩偶。

生命犹如蜉蝣，存在旦夕之间，幸福快乐与否，甚至于说能不能活下去，都必须仰仗那些令她们身心俱疲，让她们疼痛不堪的男人。

宁凡绕开了花雨楼，他并不想和那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是可怜人的女人打交道。

他径直走上花雨楼对面的烟雨阁。

那是一座高高地茶楼，里面只有上好的茶叶，和上好的茶水，并没女人。

杀人的时候，总是需要完全地静下心来，力求一击毙命，否则，必定打草惊蛇，搞不好还会将自身性命搭进去。

没了女人扰乱心神，宁凡不由松了口气。

宁凡在烟雨阁找了个单间，为自己泡了杯热茶，然后他取出长弓，趴匐在窗台处，他屏住呼吸，用灵力凝聚出一支血色箭矢。

宁凡聚精会神，将箭尖对准了和他只有一条街，两面窗之隔的户部尚书，准备伺机而动。

热情高涨的户部尚书，仿佛是年轻了二十岁。他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上，欢快的做着剧烈运动，令人脸红的喘息声，令人耻笑不堪的叫喊声，成了花雨楼中的特色。

没人会在意户部尚书究竟在做些什么，但宁凡会在意。因为户部尚书这样的举动，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真恶心。”

宁凡不禁淬了口唾液，眼前不堪的画面让他作呕。

要知道，户部尚书卢永昌年过五十，那东西早已成了一滩烂肉。即便用尽全力，也不过食指般大小。宁凡看了，都觉得那女人有些悲哀，还要故意装作很是激昂的模样。

好笑！好笑！好笑！

宁凡狠声一笑，视线一扫卢永昌所在房间，并没发现任何灵士。想必是卢永昌为了发挥实力，而将那名灵士支了出去。

“该死的东西。”

宁凡松开拉住弓弦的手指，一道流光从烟雨阁射出，径直的射入了花雨楼，尔后嘣一声，箭矢穿透窗户，那户部尚书卢永昌后脑勺硬是被戳出了个洞，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

嘭的一声，户部尚书软绵绵地从那半披着衣衫的女人身上倒了下来，惊动了门外的灵士。

但在此时，一把泛黄色的油纸伞却是被再次撑起，少年行走在了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