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真的买两斤糖回去,陈老实会心疼得捶胸口,陈晚荣心想这糗闹大了。
女老板喘口气问道:“您说甚?”
“我我说你不要砸了。对不起,我的钱没带在身上,我哥拿去买牛了。我忘了,真对不起。”陈晚荣撂下一句话,也不管女老板的反应,转身就走。
女老板把斧头一扔,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指着陈晚荣的背影恶狠狠的骂起来:“老娘举个斧头累得心口儿怦怦跳,好象揣着一只兔子,你却来吃老娘的豆腐,你这没毛的小子!”
等她一句话骂完,陈晚荣早就去得远了。出了菜市场,陈晚荣想起这事又觉得好笑,要是这钱是自己赚的,不要说一百一十文,就是两百一十文,这糖还买定了,输面子不能输人!
只是,这钱是陈老实一斧头一斧头砍出来的,花他的钱争口气没有那样做人的道理,有本事就得用自己赚的钱争气才不愧是男人,这才忍受女老板一顿骂。
回头一瞧,只见女老板手指着他,兀自口水乱溅,心想今儿就让你一次,好男不与女斗,发扬点绅士风度,不与你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该买的也买了,天气挺冷,还是早点回去为是,心念一决,陈晚荣提着肉开始了回家之旅。前行十来丈,一间砖房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致和药铺”四个字,陈晚荣从门前经过,扭头朝屋里一瞧,屋里不少人,柜台上的伙计正忙着抓药。
他做他的生意,我回我的家,各干各的,陈晚荣也没当一回事,径走不停。走了差不多三五丈,灵光一闪猛的停了下来,转过身快步朝药铺走去。
一步跨进去,只见屋里有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从人缝中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郎中,左手摸着胡子,右手搭在一个妇女的皓腕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怡然自得模样。也不知道他是在给人把脉,还是趁机吃这个有三分姿色妇女的豆腐。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青衣小帽,嘴上长了几根细细的绒毛,站在柜台后面冲陈晚荣道:“客官,您是求医还是抓药?”声音带着八分稚嫩,还有变声年龄段的尖细。
“我要五斤明矾。”陈晚荣直道来意。
小伙计差点把眼珠掉在地上:“五斤?客官,这明矾和着热醋可以止咳,但您买这么多就是当饭吃也吃不完。您要是病了,请我们先生给您瞧瞧,包您药到病除。”
陈晚荣盯了小伙计一眼:“屁孩子,会不会说话?谁病了?有,还是没有?”
小伙计很不服气,可是看见陈晚荣眼色有点不善,只得忍了:“齐先生,这位客官要买五斤明矾,卖还是不卖?”
“卖!”郎中半睁半闭的眼睛这才睁开,放开妇女的皓腕,头也没有回就做了决定,继而猛的回过头,吃惊的问道:“甚么?五斤明矾?当饭吃啊?”看着陈晚荣,打量起来:“是不是你家里人病了?你把他弄到我这里来,我给治治就好了。你要是怕麻烦,我去你们家也成,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出诊费就少算点,两百文就行了。药钱另算。”
白衣天使黑心肠,还真没说错!陈晚荣对他那副财迷嘴脸看不惯,懒得搭理他:“卖不卖?不卖我去别家了。”
有钱不赚就是猪了,齐郎中给陈晚荣驳了面子有点不爽:“你掏钱就是了,四文钱一斤,五斤二十文。”
陈晚荣掏出二十文钱摆在柜台上,小伙计这才过了称,用油纸包了明矾,递给陈晚荣。
出了药铺,又去盐店花了三十文钱买了三斤盐,这才回家。陈晚荣心想,要不是偶然从药铺前经过,我还真忘了这是一条便捷的生财之道,其花费比起做火碱少得多,而收益又快,更重要的是不烦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