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见到那个驿丞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立刻扬声说道:“驿丞大人不必拘礼,想来这两位大人也吃不下这一桌酒席,驿丞大人何不陪同?”
其实,一般来说,来往的官员在来到驿站的时候,在一开始,驿丞都会陪同。
可是,这驿丞毕竟不入品级,官卑职小,所以在后来,大多都是当地的官员陪同。
这驿丞也逐渐变成了只是处理驿站琐事的小吏。
因此,这时候陈安晏提及让他陪同谭思远,这驿丞显然有些局促不安,连忙推辞。
谭思远这时候却是对着那驿丞冷冷说道:“请你过来你就过来,难不成本官会吃人不成?”
听到谭思远都这么说,这驿丞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一时之间,这厅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官兵和侍卫已经吃完了。
陈安晏见状,也让李义去安排两个侍卫,将那两个守着北周奸细的侍卫替回来。
那谭思远见了,却是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他实在看不出这陈安晏何德何能,竟然能指挥这些官兵。
他自然想不到陈安晏会是大梁的官员。
在谭思远看来,这陈安晏极有可能是哪个王公府上的公子。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像这些纨绔子弟,在他们外出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住进驿站,必定会选择城里的豪华客栈。
而且,一般的纨绔子弟在外出的时候,身边大多都只会带府里的护卫,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队的官兵随行。
另外,除了这些官兵之外,剩下的那些虽说都只是身着便服,可谭思远却察觉到这些人似乎极不寻常。
除此之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一般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脾气。
过去自己在汾西县的时候也曾见过一些公子哥,仗着自己家中有人在朝围观,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汾西县有一位吕姓大户,据说其兄在京城为官。
这位吕老爷有位公子,平日里在汾西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就连汾西县的知县大人也因为忌惮这位吕少爷的家世,对其所作所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谭思远曾多次提出,请知县大人严办这位吕少爷。
可那位知县大人却一直推脱。
最终,这谭思远放下话来,若是不严办这位吕少爷,他就去京城告御状!
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谭思远真的会这么做,还是这吕家在京城的那位官员也担心受到牵连,这位吕老爷竟然在不久之后,带着他的宝贝儿子来到了县衙“投案”。
最终,这吕家给被他们迫害的百姓都赔偿了一些银子,而这位吕少爷也象征性的受到了一些惩罚,谭思远这才没有继续追究。
所以,在他看来,这些纨绔子弟应该没有这么好说话。
这倒也让他对陈安晏的身份好奇了起来,这也是他为何会让那驿丞过来同桌的原因。
没过多久,马飞和谭六他们便回来了。
对于谭思远他们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行礼,除了大印和官凭文书之外,便只有一身换洗的衣服。
而马飞他们的东西更少,对于他们来说,在外都要轻装上阵,所以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就在谭六坐到谭思远旁边,随后又在谭思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这谭思远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原来,这马飞跟随李文栋多年,办事素来小心谨慎,他在腾屋子的时候,特别选了一间靠外的房间。
如此一来,他们守卫的时候也会更加方便。
而且,马飞在将他们里面的东西收拾好之后,便又立刻安排了两人守在这里。
虽说这谭思远是朝廷的官员,但对于陈安晏他们来说,还是要防备一些。
不过,马飞为了不落人口实,他让守在这里的人都背对着那间屋子。
这一幕自然也被谭六看到了。
这也是谭思远在听到之后为何会大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的原因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醉香楼的伙计将凉菜端了进来。
其实,原本没有那么快上菜,毕竟要再回醉香楼准备食材再送过来起码要半个时辰。
好在这天下就没有不偷吃的厨子。
这些醉香楼的厨子和伙计在给陈安晏准备酒席的时候,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
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在酒席结束之后,打上几壶酒,供自己吃喝。
不过,听说里面的大人们催着要,这些厨子自然不敢藏私,只能重新装盘。
冷菜都是现成的,所以上菜的速度要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