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儿几乎是小跑着进乾和宫的，檀青正捧着铜盆和净帕往外走，险些被他撞到。

她看到晟儿绷起的小脸，连忙稳住影疑道：“下，您这是……”外头又有人在说大皇子的闲话被他听见了？

晟儿紧抿着唇抬头看她一眼。

檀青望下天色，还早着呢，大皇子此时跑来乾和宫也奇怪的，便问：“下今不用听先生授学？下可用了膳？奴婢给您准备。”

“不用！”

晟儿的语气不像平时温软，檀青有些担心，估计他在外面遇到什么却不懂说出来，所以才这般。

金銮上的事还未传进后宫，檀青猜不出所以然来。下难得任只要小太监跟随，边也没个细心的小宫女伺候，檀青怕他憋坏自己，无法当做没看见。

“娘娘时常寻奴婢说话呢，下不开心不如跟奴婢讲？”

晟儿皱起小眉头，想到当时檀青为救娘娘都肯抛了自己的命，可谓忠诚。

于是晟儿终于开口说：“晟儿生气，那些人为什么一个劲要给父皇选秀？我才四岁都看得出皇上喜欢娘娘，他们都眼瞎了吗？我是不是皇上的儿子关他们什么事？吃他们口粮了还是花他们银子了！历代还有异姓王呢父皇认我作子怎么了！我又没想当皇帝到时候让娘娘生的小弟弟当不就成，他们cāo)什么闲心！”

晟儿板着张小脸怒气开骂，檀青听的一愣一愣回神时哎哟一声，连忙放下铜盆捂住晟儿的嘴，心颤道：“下，有些话说不得，犯忌讳。”

晟儿一下掰开她的手：“实话都不让人说，他们就是一群装模作样的老顽固！”

檀青被语出惊人的晟儿吓个半死，回想着怪不得李公公要晟儿装哑巴，如此锐利讽刺骂人不带脏字的说法，她只从皇上口中领教过。

简直太像！

檀青震惊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跑歪了题，回想一遍晟儿方才的话，脸色白了白：“下，大臣们叫皇上选秀？”

晟儿怒道：“他们说娘娘无法生育，不准父皇疼娘娘！”

三言两语，檀青全明白了，忍不住紧了紧双手：“那皇上同意了？”

“父皇发了好大火，差点将柳大人给掐死。”

檀青悄悄松口气：“那下不要生气了，你看，皇上是站在晟儿和娘娘这边的。”

晟儿垂眸：“可是，檀青姐姐，娘娘真的不能给晟儿生小弟弟了吗？”

檀青劝慰的神色僵了僵，尽量将笑容扬得真切：“下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所以总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可晟儿晓得空来风，必有其因。”晟儿倔强拧眉。

檀青语气微凝，她望向内龙，心头发酸。

娘娘您看，下长大了，识得是非对错了呢，可是此此景，奴婢该如何解释？

她俯低，挽起晟儿沾磨的袖子，目光认真似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话：“下你想，如果娘娘不能有孩子，最伤心的是娘娘，而皇上怎么舍得娘娘伤心？下，你衣裳脏了，奴婢带你下去换干净的。”

随口转了话题，似怕晟儿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