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块棉布,两人仔细地擦拭着盔甲,直到他们闪闪发亮,不时会从盔甲的接缝里头,抠出一些早已凝结的血块,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去年刚刚进入第一连的两个菜鸟,在经历了河套平原的几场残酷战斗的洗礼之后,如今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熟悉的老兵,当然,这是用他们每个人身上十几处伤疤换来的。
梅华特意地蓄上了小胡子,看着整个人都沉熟了许多,左脸郏之上有一道伤疤,让他原本十分英俊的相貌显得稍稍狰狞了一些,这曾让梅华十妥沮丧,不过吴崖一直安慰他,有了这个伤疤,梅华显得更英武,不像以前那般带着女气了。
“以后不会有人叫你梅花了。”吴涯道:“男人身上的伤疤是勇武的勋章,像你这样将勋章带在脸上的,将来姑娘们还不争着抢着往你身上扑啊!”
这个安慰让梅华十分欢喜。话说他这个外号在亲卫营已经无人不知,甚至当初连都督也当着众人的面叫了他梅花,更是让他这个外号声名远播,这让他深受其苦,就算有外号,也该叫个什么坐山虎,云中龙什么威武的,搞一个娘娘腔的梅花,算什么啊?
将擦好的头盔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将上面的红樱扶正,梅华探过头压低声音道:“吴涯,你听说了吗?都督要组建青年近卫军,咱们亲卫营要解散了,所有人都为重新编入青年近卫军中,你说咱们会不会当军官?”
“你知道详细的情况?这两天连里的弟兄都在悄悄地议论这事儿!”吴涯问道。
“这是真的,昨天咱们的大傻连长被上官统领叫去了,说是去陪贺兰雄将军,叶重将军,叶真将军喝酒,听说是上官统领要截流一批军校生到青年近卫军当军官,这些人都是他们的麾下,所以上官统领摆酒求他们肯放人。”
“把大傻连长叫去,岂不是将那几位将军都灌趴下了?”吴涯咋舌道:“上官统领这就是故意的啊!”
“屁,反正回来的时候,咱们的大傻连长是被抬回来的,我打听了一下说大傻连长回来的人,上官统领叫四个连长都叫去了,灌趴了两个,但剩下的都被贺兰雄将军全都灌翻了,没一个竖着出来的。”梅华道:“听说在酒桌之上都敲定了,这一批军校毕业生全都会调来近卫军中当军官。”
吴涯泄气地道:“那完了,那些都是老兵,又在军校里进修了,咱们是铁定搞不过人家,你读过书,水平还不错,还有希望去竞争一下,我啊,大字识不得一萝筐,看来只有当小兵的命了。”
梅华一听不由怒道:“这半年来,老子一直在教你认字,你他娘的不会学到狗身上去了吧?”
“那里就学到狗身上去了,但拢起来也不过两百来个字,能顶什么事?”吴涯泄气地道。
“什么叫只有两百来个字,就是二十个字,你也算个识字人了不是?只要识字,这一次便有资格,再说了,老子们可是跟着都督灭了颜乞的宫卫军的英雄,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上官统领当了军长,还能亏待了咱们红衣卫?”
“你就美吧,咱征东军提拔军官,可是有比试的传统的。我可没心气干赢那些军校生!”
“你个没出息的,你忘了,咱们也是积石城军事大学骑兵科毕业出来的。”梅华敲着吴崖的脑袋。
“没毕业,被贺兰师长开了。”吴崖补充道。
“你能不能别提茬儿,真是不解风情,那壶不开提那壶。”梅华没好气地道。
“梅花,吴崖,有你们的信,你们老家来信了!”外头传来呼喊声,梅华安坐巍然不动,吴崖却是一跃而起,直接冲出了门去,片刻之后喜笑颜开的回转,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另一只手握着两封信,一封扔给了梅华。
“你家里不是都不识字么?怎么还给你写信啊?”梅华拔出匕首,一边细细地擦拭着,一边问道。
“就不能请人写啊?”吴崖翻了一个白眼。躲到角落里,喜滋滋地撕开了信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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