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7200金旭左右。”
拉特利奇盯着埃摩森问道:“我的数学并不是特别优秀,但我也能算出,去年社会福利的开支,是前年的五倍,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后者摇摇头:“一点儿也不奇怪。去年,暮西城内的大批农民,因为某些别有用心的商人的缘故,造成他们的农产品大量积压,不得已低价出售了土地。内阁不得不帮助这些农民重新安家,并开始新一轮的耕种。”
听见埃摩森在别有用心一词上加重了语气,拉特利奇微笑着耸耸肩:“首相大人,我不清楚您是否经过商,但基础的市场行为您应该还是懂一些的。买卖向来都是自由的,只要愿意,从来就没有什么产品积压这种说法,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这些农户的贪心。”
“您不妨看看,五年前暮西城一千克的小麦是什么价格,现在的小麦又是什么价格?农户们肆意抬高农产品价格,造成暮西城的粮价飞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个事实,您居然认为这些农户是无辜的。”
听到这里,坐在二楼的托德笑了。
这一手偷换概念玩的实在是漂亮。
农产品的涨价,最大的原因是通货膨胀,但拉特利奇却将这种现象定义为农户的贪婪。
“原本只要降低一点点的价格,少赚两个铜子儿,就能将产品全部卖掉。这群贪心的农户,却死咬住利润不肯松口,宁可眼睁睁的看着仓库里的粮食发霉腐烂,也不肯将价格降低到一个合理的位置。”拉特利奇一边冷笑,一边对埃摩森说道:“对于这群人,我只能送他们一句话咎由自取。”
听着会场中此起彼伏的掌声和附和声,托德无奈的笑了笑。
农产品的定价,涉及到土地、肥料、人工、畜力等等一系列的成本,而且将定价用货币的方式体现出来的时候,还要计算自由市场上一般等价物之间的息差,以及海外大宗贸易的汇率变动,根本就不是一句买卖向来都是自由的就能随随便便解释的。
这个拉特利奇利用了大众的盲从心理,将主要矛盾转移到了农户身上,既开脱了责任,又打击了政敌,实在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话术家。
眼见埃摩森想要反驳,拉特利奇这个时候抢着说道:“农产品的价格暂时不论,我最想质问的是,凭什么要把纳税人辛辛苦苦上缴的税金,白白送给那群贪婪的农户。”
贵族出身的埃摩森,即便脾气涵养再好,这个时候也冒出了三分火气,只听他沉声说道:“那些农户是暮西城的公民!是在座诸位的兄弟姐妹!当初在王国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将地窖中仅有的粮食献出来,充作军队的军粮,将窗帘上仅有的布匹扯下来,做成绑扎伤口的绷带。现在的他们在街头乞讨,眼见着就要饿死在那里,难道不应伸出援手?!”
拉特利奇站起身,重重拍着面前的桌子,将手指向观众席,大声说道:“首相大人,请您睁开眼看看!在座的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为了王国在默默无闻的奉献着?!没有钱买食物就去赚钱!没有工作养活家人,就去找一份工作!”
“那些靠着吸食纳税人鲜血而活下去的家伙们,我绝对不承认他们是我的兄弟和姐妹!我也绝对不同意,内阁将税金花到他们的身上!”
拉特利奇慷慨激昂的演说,就像一颗火星点燃了一堆干柴,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爆。
众多的观众站起身来,一边自发的用力鼓掌,一边大声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
“没有钱就去赚钱!没有工作就去找工作!”
“我们的税金不是用来养活这些吸血鬼的!”
“我们没有这样的兄弟姐妹!”
二楼的看台上,哈金斯看向托德越皱越深的眉头,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要不要我找些人去维持一下秩序?”
托德摆摆手:“不需要,继续看。”
就在这个时候,眼见会场逐渐失去控制,政见辩论会的主持人连忙喊道:“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的辩论宗教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