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问赵大道：“你说，如今的中原地区内，谁的名气最大，权势最大，地盘最大，谁去沧州最能满足耶律极的胃口，他最开心？”</p>

赵大认真的说道：“是王爷。”</p>

刘凌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是我。”</p>

他说：“耶律极运气不错，我来了。”</p>

刘凌随手拿起监察院的院报，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如果耶律极发了狠不计代价的进攻沧州，卓青战就是再如何惊采绝艳，再如何骁勇善战，沧州城只怕连两天都守不住。当然，这并不是我贬低卓青战的指挥能力，恰恰相反，我对这个人很敬佩。就单单凭他没有其城而逃，带着四千郡兵就敢坚守沧州这一点，我就由衷的佩服他。”</p>

“一个人明知道要做的事就是送死，但他依然做了。这样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白痴，一种是英雄。”</p>

赵大说道。</p>

他歪了歪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往往英雄和白痴总是很纠结的难以区分。”</p>

刘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现在我要做的，看起来也是一件很白痴的事，而且，比起卓青战和柳非惊来说，更白痴。”</p>

赵大接下来说了一句很大胆的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p>

“王爷确实是个白痴，一个带着千余名士兵就敢去沧州挑战契丹三十万狼骑的白痴。”</p>

他耸耸肩膀有些凄苦的说道：“最无奈的事，王爷麾下，有不计其数的大大小小的白痴。正跟在王爷身后，没日没夜的往沧州赶去送死。”</p>

刘凌没有怪赵大的无礼，而是释然的笑了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一个大白痴领着无数小白痴去做白痴的事，结局会是什么？”</p>

他像是在说绕口令。</p>

赵大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贪婪的呼吸着：“会很辉煌，英雄的辉煌。”</p>

“怎么又变成英雄了？”</p>

“属下刚才不是说了吗，英雄和白痴，总是很难区分。”</p>

刘凌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赵大坐下，他发现有个不畏惧自己的人说话，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赵大有这样的地位，是刘凌刻意培养出来的。他需要一个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是自己养成的。赵大的身份很特殊，他自认为是刘凌的一条忠犬，也承认，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在王爷面前谈笑自若的忠犬。身在刘凌这个位置，有时候，很孤独。</p>

赵大不客气的坐下来，看着刘凌问道：“王爷，如果……如果咱们都死在沧州，是不是很可惜？属下本以为，会跟着，看着，见证着王爷统一天下的。不过现在看来，沧州之行好像是十死无生的路。”</p>

刘凌点了点头：“十死无生。”</p>

他笑着说道：“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p>

听到王爷这么说，看到王爷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淡淡的自信表情，赵大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什么事，是王爷没有把握做到的？</p>

既然王爷执意要去沧州，难道真的如表面看起来这样凶险而绝无生路吗？好像，王爷从来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吧？他记得王爷说过，无论有多大的抱负，多高志向，多宏伟的目标，实现这些之前，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自己活下来。</p>

似乎是王爷看破了他的心思，一句淡然的话语让赵大骤然一愣。</p>

“季承云就在沧州不远，他手下先锋营现在可是有一万五千精兵。放心吧，我是不会进沧州城的，也不会带着你去送死。”</p>

听到王爷说出这个秘密，赵大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以监察院如今的能力，为什么竟然不知道，季承云就在沧州？季承云，在沧州做什么？（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