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过去是翰林承旨,一直在宫帐,这几年先后出任泰州等地方刺史,直到去年才在耶律淳的极力举荐下,到军中任职,至今没有战绩,所以这个人并不可怕,可怕地是他统率的五万军队。他只要死守锦州,义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被困死地,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说实话,那时候李虎即使上山做流寇,跟在他后面的人也少之又少,谁愿意过那种风餐露宿、朝夕不保的日子?
李虎想不出办法,想不出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个屁啊,大不了上山做土匪。李虎就是这样地心思,他反正是一无所有,光棍一条,所以很多时候他非常坚决,非常果断,不像其他人那样患得患失,凡事都反复思量,反复权衡利弊,结果想得太多,考虑得太多,反而一事无成。
“我们什么时候能撤完?”李虎问道。
“明天午时就能撤完。”柴云说道,“我们有两条通道,撤退速度快了一倍,十二个时辰足够了。如果不是因为同昌城的物资太多,我们的速度还能更快一点。”
李虎点点头,望向原野,“高帅可有消息传来?”
“高帅说,金军上午的攻击只是试探性的,并不猛烈,下午金军把主攻方向放在右山,第十一副将刘辰率部正面阻击,因为地形对我有利,金军攻击屡屡受阻,目前也只能保持威胁而已。”
“直娘贼,打不死的恶狼,总有一天老子要砍掉他们的脑袋。”李虎忿恨难平,恶声恶气地骂了两句,然后嘱咐道,“从蒺藜山到同昌城的临时驿马不要急着撤,一定要时刻和后军保持联系,确保后军安全。”
原野答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总帅,从萧干地书信里,我们可以估猜到宫帐对东征一事地激烈争议。现在萧干几乎全军覆没了,丢了蒺藜山和成州,中京道门户已开,而我们又南下杀到了黑山附近,辽国皇帝肯定会放弃东征,最起码在没有剿杀我们之前,肯定要搁置东征之议。”
“如此一来,则金人危机可解,但辽国皇帝做出这个决定尚需时间,这个时间很短,做为东征发起人的耶律淳,他会极力挽救,他会在夺回成州和追杀义军之间做出选择。显然,他会选择前者。”
“我们南下有锦州之阻,只要锦州不丢,我们就是他地囊中之物,所以他会选择收复成州,全力攻杀同昌城,以确保中京道的第一个门户。”
李虎听明白了原野的意思,他劝自己把成州交给金人,而不是在义军撤完后,再让萧干收回去。金人占据了成州,辽金两军就会打起来,这会给义军南下争取更多的时间,但因为虎啸台一战,金人成了义军的死敌,李虎不愿把成州交给金人,所以原野不敢直接说,特意绕了一个圈,担心激怒了李虎。
李虎的确不打算把成州给金人,那太冤了。义军打下蒺藜山,最后丢给了金人,打下成州,最后还要丢给金人,但gou niáng yǎng de金人不但跟在后面捡便宜,还在后面追着义军打,想想就恨得咬牙切齿,所以李虎不打算让金人占便宜了。老子宁愿把成州还给萧干,也绝不把它给金狗。
李虎摇头,不答应。他恨啦,那么多兄弟死在了虎啸台,仇深似海。
柴云则直接把话说白了,“总帅,从大局出发,我们必须把成州丢给金人,如此则可争取到时间,让百姓安全撤过大灵河。”
“直娘贼,金狗杀我的兄弟,是我的仇人,我难道还要帮仇人攻城掠地?岂有此理?”
李虎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到案几上,扯着嗓子就吼,“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