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兴宗摇摇头,“现在金军已经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估计他们马上要向河北方向突围。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高宝龙正在等待攻击的机会,只待金军有北上突围迹象,高宝龙肯定要发动凌厉攻势以拖住金军的主力。”
“他手上有七万人马,应该自始至终保持攻势,给金军以重压,牵制住金军主力,这样我们才能在其它方向加快推进速度。”王玶不满地说道,“他和金军保持对峙,事实上等于给了金军调整部署的时间。”
辛兴宗不敢乱说话。这种大战他参加了很多次,知道军队在配合上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现在虎烈军能把金军围在宛亭一带,已经难能可贵了。
“即刻调整部署。”王玶说道,“把主力集中到这里,争取在天黑之前,再推进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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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两刻,完颜挞懒正准备从东线抽调奚军北上,不料虎烈军却发动了攻击,这导致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从东线调兵的打算,转而命令屋里海集中力量阻截东线虎烈军。东线虎烈军是绝对主力,如果让这支军队突破了防线,杀进金军战阵的腹地,那就全完了,金军必定兵败如山倒。
大约三万六部奚军就这样被拖在了东线战场上。
完颜挞懒无奈,只好与刘豫集结了大约两万多汉蕃军队,向大屯方向攻击前进。很快,他们就遇到了虎烈军的阻击军队。
刘光世、卢俊义和宋江帐下的关胜、花荣两军已经奉命会合,四万大军尚没来得及构建防御。就看到金军急速杀来。
刘光世指挥虎烈三十军率先迎战,接着关胜带着虎烈十八军也进入了战场。两军将士短兵相接,浴血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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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六刻,完颜宗弼突然接到斥候报讯,在大屯、马岭岗一线发现了大量虎烈军。
宗弼大吃一惊,急忙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并派出大量斥候向宛亭、东明一线打探动静。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哈迷蚩蹲在地上,两眼盯着地图,神色颇有几分紧张,“挞懒太过轻敌,可能掉进了虎烈军的陷阱。”
陷阱?宗弼盘腿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看哈迷蚩,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挞懒这次带着十一万人马攻打开封,就是想和东南宋军联手夹击,再给中原虎烈军一次沉重打击。中原虎烈军有多少人?他们两线作战,自顾不暇,哪来的兵力设置陷阱?以我看,这不过是岳飞的疑兵之策,目的是惊吓挞懒,迟滞他的攻击速度。”
“疑兵之策?”哈迷蚩迟疑了片刻。问道,“你怀疑大屯、马岭岗一带的军队不是虎烈军主力,而是地方乡兵?”
“岳飞没有那么多军队,必然要用乡兵来冒充虎烈军主力。”宗弼笑道,“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过去在河北战场的时候,他的军队号称十几万,其实真正能作战的军队不过一两万而已。我们又不是一次和他交手,他这套惯用伎俩对我们已经没有用了。”
哈迷蚩想了想,摇摇头,“去年我们在代北吃了一次大亏,原因就是没有想到李虎竟然把虎烈军主力集中到一个战场进行决战。当时。他在中原,手上只有几万人马,但他成功地欺骗了我们,赢得了决战,夺走了代北。这次,他在西北击败了党项人,没有返回长安,而是直接跑到代北,先是帮助契丹人复国,接着又和大漠诸蕃结盟,同时还叫嚷着要与我们大金国议和,声势搞得非常大。表面上看,他有意和我们逐鹿北方,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是要打山东、打河北?”
宗弼神情略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想到了宗辅临行前的嘱咐。宗辅之所以派军队南下支援挞懒,正是担心中原战局的发展可能对金军不利。他的想法和哈迷蚩差不多,这几年虎烈军在李虎的指挥下屡战屡胜,总结其攻击之策,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虚实结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按这个惯例来推测,此刻李虎在代北搞风搞雨,中原的岳飞竟然出人意外的主动攻击山东,明显就有问题。李虎在代北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是一种掩饰,目的是欺骗金国,以便乘机攻占山东。
假如宗辅的推测是对的,哈迷蚩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么虎烈军的主力很可能已经秘密集结于开封,而这时挞懒的侧后方出现大量虎烈军,足以说明虎烈军正在试图包围山东金军,围杀山东金军。
宗弼越想越是心惊,刚才的轻视和傲慢立时散去了大半。女真人和李虎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李虎越打实力越大,如今更是和女真人并驾齐驱,就在这两强逐鹿之际,如果因为疏忽大意而给了李虎可乘之机。那结果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那我们就不要休息了,急速向大屯杀进。”宗弼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说道,“我们杀到了大屯,和敌人正面遭遇,肯定能获得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哈迷蚩慢慢站了起来,“还是等斥候回来吧?如果前方是个陷阱,挞懒已经掉进去了,那我们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我们不能跟着掉进去,我们也掉进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宗弼望着哈迷蚩那张神经兮兮的脸,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我们不过是在大屯、马岭岗一带发现了虎烈军而已,你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挞懒实力强劲,即使虎烈军打算包围他,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我们马上就要与挞懒会合了,假如一切正常,你肯定会成为笑柄。”
哈迷蚩苦笑,连连摇头,“但愿一切正常。”
两个人带着军队继续前进,还没走出几里路,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就从四面八方纷纷打马而回。他们带回来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成千上万的虎烈军正在马岭岗、大屯一带集结,大战气氛非常浓烈。
宗弼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宗辅的担心和哈迷蚩的预感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