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武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无力地说：“你走吧，我不杀你，但也不想再看见你。”

“你老了。”柴怡看着他的背影说，“如果换了以前的你，你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死，当年，你不就是这么对待顾博源的母亲的吗？”

顾青武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浮现一抹怀念与悲伤，叹息道：“或许我真的是老了，已经看不得至亲之人的死亡。当年我对不起韶音，现在不想对不起你，你走吧。”

柴怡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一只能量手枪，对准了他的后脑。

顾青武依然没有回头，平静地说：“如果你觉得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些，你就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也算求仁得仁了。”

柴怡的手在微微颤抖，这许多时日以来，她跟在顾青武的身边，顾青武一直对他照顾有加。

凭良心说，他对她真的很好。

柴怡红了眼眶，泪水顺着洁白的脸颊流淌下来，她应该恨他的，恨不得杀死他，可是，她下不了手。

她毕竟是她孩子的父亲。

顾青武缓缓转过身来，握住了她拿枪的手：“小怡，动手吧，杀了我，了结一切恩怨。”

柴怡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我……”

“动手啊。”顾青武高声道。

柴怡放开了枪，后退了一步，泪如泉涌，捂着自己的脸道：“我做不到……做不到。”

顾青武脸色一冷，举起了枪：“但是我能做到。”

能量子弹从枪口中射出，穿透了柴怡的额头，到最后她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居然真的舍得开枪打死她，何况她肚子里还怀有他的孩子。

她瞪大了眼睛，缓缓地倒了下去，顾青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冰冷，用枪顶了顶她的脸颊：“女人啊，就是这么天真，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你走？”他咬牙狠狠道，“你差点毁了顾家，我怎么会容许你活着？你该死，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都该死。”

说罢，又举枪朝她的肚子开了两枪，她的肚子一片血肉模糊。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忍。”清冷的男声传来，顾青武一惊，回过头，看见顾博源站在门口，用冷漠的目光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青武平静地将枪收起，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该看清楚。儿子。”他拍了拍那张金丝楠木的椅子，说，“这个位置，迟早都会由你来坐，你要记住，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顾博源冷淡地道：“我不需要你来教我。那个位置，你还是让想坐的人去坐吧。”

说罢，转身便走，顾青武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阿源，你比我更加清楚，这就是世家豪门的行事方式，你身体里流的是顾家的血，是我的血，你狠起心来，会比我更狠。”

顾博源没有回头，但他知道，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