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之洞见到廖崎霏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惊讶,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神医都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因为中医是一门需要积累经验的学科,年轻人在惊讶上几乎不可能与老年人相提并论,可是面前的廖崎霏却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廖崎霏见到张之洞便伸出手去,笑道:“张大人,您好,我是林帅麾下第六师某营营长,久仰您的大名。”
张之洞还不习惯有人见到自己握手而不跪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廖崎霏举在半空的手发愣,这时张之洞边上一个副官走过来怒道:“好个林逆的喽啰,见到我们大人竟然不跪拜,还伸出手来以夷礼对待大人,该当何罪!”
张之洞一摆手,沉声说道:“张允,不得无礼!”然后伸出手和廖崎霏轻轻一握,说道:“林远为什么要派你来给我们治病?”
廖崎霏笑道:“林帅说了,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应该帮助中国人,所以你们有难,林帅不能不救。”
张之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冷笑道:“林逆救治我们,恐怕是别有所图吧?”
廖崎霏心想:“这个张之洞也是老狐狸了,政治宣传那一套肯定瞒不过他,我不如实话实说。”于是廖崎霏笑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林帅担心你们山中的清军会溃败,把霍乱的病原体带到各地,造成一个广泛的疫区,对我们部队的行动也会产生影响。”
张之洞听见这话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林逆凭什么说我张某人的部下会溃败,小小瘟疫,还打不赢我们!”
廖崎霏笑道:“那张大人可知道该怎么防治这种病?我觉得你们应该不知道。”
张之洞问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把染病的人放在了单独的帐篷里,别人在进去的时候都以洁布罩住口鼻!”
廖崎霏笑道:“这种病靠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感染别人,我向你们的人打听过了,你们对呕吐物和排泄物根本就没有进行深埋,而是扔在了远处的深山之中,这些病菌便会跟着水、动物回来。”
张之洞心想:“听他的话说的头头是道,难道他真的懂得该如何防治这种瘟疫?”于是张之洞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是神医,你会治疗这种瘟疫吗?”
廖崎霏笑道:“我不会!”他这话刚出口,叫张允的副官便跳出来怒喝道:“好个大胆的家伙,你既然不会治病,那你跑到我们的营地里来做什么?”
廖崎霏不怒反笑,指着张允对张之洞说道:“张大人,您的这个手下好心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虽然不会救治,可是在我们的营中,有无数的高人会救治这种病,您的部下就是他们给治好的,您要是不信可以把他们叫进来问问。”
张之洞从张允耳语几句,张允出去一阵子便回来,在张之洞面前说道:“大人,他说的不错,林逆匪兵里的确有高人,能够把这种病治好。”
张之洞想了想对廖崎霏说道:“我有些是事情不明白,希望您能给我解释。”
廖崎霏说道:“张大人但讲无妨。”
张之洞说道:“如果我答应你们救治,那会怎么救治?是你们的人进山吗?”
廖崎霏摇头说道:“不行,山路太难走了,我们的设备又太多,所以我们的人不能进来,只能让你们的病人出去。”
张之洞惊讶地说道:“我们的人出去?到你们的营中?那不就成了你们的俘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