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漏*点过后,人群重归冷静,刚刚的狂热此刻重归为恐惧,对官府,老爷们那一直以来的恐惧,人群中传来嘤嘤的哭泣声,这更让人的情绪低落。
熊德武站了起来,抱拳向四周一一作揖“熊某人多谢乡亲们了,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去投案自首,这里的事都是我一人干的,与大家伙无关系。只是我家这个小子还要拜托各位代为照料了。”此去当然是有死无生,熊德武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下。
“熊大哥,你当官府是傻瓜,还是真以为自己有万夫不挡之勇啊,这里躺着几十个官兵呢!你说是你一个人干得,谁信啊!你这一去,简直就是身投罗网,大家伙照样还是脱不了干系!”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是呀,说得不错!”
“说得有理啊,熊头,此事要再思量啊!”
人群七嘴八舌地说出起来。
“要不,咱们逃吧!让官兵找不着我们不就行了!”一人提议。
“这怎么可能?”马上有人反驳“我们这里都是拖家带算,扶老携幼,有几家还有隔夜粮,能逃到那里去?而且每县都在各路口没有卡子,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这样的盐工逃亡。”
“那你说怎么办?”有人愤愤地道:“跑也不异,难道就等在这里让官兵来捉我们吗?”
“办法倒是有,不知大家敢不敢?”先前反驳熊德武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位大哥,请出来说话,有什么办法还请告诉大家伙吧,现在我们已是没了方寸了!”熊德武抱拳道。
一个汉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穿着与盐工没什么两样,但却比他们要强壮得多,脸上肤色也要润滑一些,显然来这里还没有多久。
“是他呀!”
“原来是他!”
“罗玉刚,他不是才来不久吗?他能有什么办法?”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刚刚此人在杀官兵的过程中异常侥勇,死在他手里的官兵不下五个,一看他下手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各位父老乡亲!”罗玉丹大声道:“我罗某人来这里不久,还不到两个月,但这里的一切已让我看不下去了,平常吃不饱穿不暖倒不说,这大灾过后,官府连问都不问一声,不仅任由我们自生自灭,还要我们饿着肚子去晒盐,去给他们挣钱。在这样下去,大家不是饿死,就是累死,自己不保不说,还要连累自己一家老小。”
“别废话了,你就说怎么办吧?”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道。
“怎么办?”罗玉刚哈哈一笑:“官府既然把咱们不当人,咱们就反了他娘的,以后咱们给自己干!”
罗玉刚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死寂,造反,这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罪。
“罗玉刚,你想把大伙往死路上送么?”
罗玉刚冷笑一声,指指躺在地上的孔庆东与一干兵丁“诸位,大家以我们现在干得是什么,咱们杀了这些狗官,就已经是造反了,难不成大家还以为官府会明镜高悬吗?现在我们已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要不然,大家回家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官府来砍吧!我罗玉刚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反了兴许还有一条活路,不反就是死路一条,大家伙看着办吧!”
熊德武低头沉思片刻,走到罗玉刚身边,捡起一支长枪,吼道:“他妈的,老子反了!”他那骨瘦如柴的儿子跟了过来,两手举起比他长得多的长枪。
人群中一阵骚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汇集到两人的跟前“乡亲们,走啊,去盐场杀了剩下的那些狗官。”罗玉刚一声吆喝,数千青壮咆哮着冲向湾口盐场的官署。
是日,湾口盐场大乱,驻扎在这里的官府人员被一扫而空。
夜,原湾口盐场官署,也就是孔庆东的衙门,几个盐工的头目汇集在一起,杀了官府,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但以后要怎么办,大家都是茫无目的。湾口盐场数万人口,光精壮的盐工就有近万人,但现在他们手里只有可怜的几百条枪矛和佩刀,出路在哪里?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罗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