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风汗流浃背.虽然晚上的天气凉爽很多.但长时间的纵马狂奔仍然让他盔甲之下的衣服湿透了,现在风一吹,愈发的不舒服。一连数天,每天几乎只下马一两个时辰,便是他这样的马上将军,也觉得疲累不堪。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于他而言,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他有些恼火自己的退化。
为了能轻装前进,他和他的亲卫们都身着轻甲,随身只携带着必要的武器,尽可能地减轻体重,虽然配备着一人双马,但此时,不论是人和马,都累得够呛。
“.火,大火!,”数名亲卫惊叫起来,不用他们喊,过山风也看到了,应当是遵化城,半个城市都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
““大将军,城破了,我们必须加速去救援。,”
听着亲卫的话,过山风反而勒住了马匹,停了下来,凝目看着那将夜空映红了的熊熊大火。
“.全军下马,吃饭,睡觉,一个时辰!,”过山风沉声道。
“.将军!,”身边一名身着威远将军服饰的将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遵化危在旦夕,大将军居然让自己这一批唯一的援军休息。
““马超,你累吗?,”过山风淡淡地问道。马超是他的亲卫统领,一身武功,几不在他之下。
“.累,但是再累也得tǐng着!,”
过山风竖起两根手指,“.我们只有两千人,两千疲军。对方有多少人?这个样子我们赶过去,能打赢吗?,”
摆摆手,不容对方再分辩,道:“.休息,睡觉,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出发。,”
马超担忧的看了一眼遵化方向,一个时辰”他们还能坚持一个时辰吗?
““派人回头,看看启年师的天雷营到了什么地方?,”过山风吩咐道。在自己出发三天之后,王启年终于攻克了安福寺,他的主边战营天雷营人不卸甲,马不卸鞍,转身便向全州扑了过来。
点燃一株信香,过山风就地躺倒,须臾之间,便杆声大作。马超佩服地看了一眼已进入梦乡的过山风,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不管在什么条件下,总是能说睡就睡。
过大将军睡了,他却还有事作,安排警戒,派出哨探,派人回去通知天雷营,等马超安排完这一切,一个时辰已过去了四分之一。
二千亲卫都是这些过山风带出来的老部下,倒是颇有过山风的神韵,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睡得极为香甜。
信香缓缓地烧到了末梢”终于,一点香灰落下,红sè的香头触到了过山风的手指,过山风霍地一跃而起,而睡在他边上的马超旋即惊醒,紧跟着跳了起来,一声唿哨响起”路边边齐略略地站起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众人看向遵化,大火还在燃烧着,而且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扩展,整个城市,没有着火的地方最多只有三分之一了。
“.好样的!,”过山风赞了一声。上马”回望着麾下的亲卫,大声道:““士兵们,在我们的前方,可能有数万敌军,而我们的友军恐怕此时已没有多少了,我们,只有两千人,你们怕不怕?,”
“.不怕!,”
“.我们能不能打赢?,”
“.定州军,万胜!,”
“.出发!,”两tuǐ一夹马腹”得到一个时辰休息的战马轻嘶一声,电窜而出”两千骑兵犹如黑sè幽灵一般,从夜幕之下一掠而过。
学政街的学宫,是遵化城中最好的一个街道,学宫也是这里最好的建筑,坚固程度与城墙几乎可以比美,徐克兴此时就呆在这里,现在他手里还有几十名士兵,外加两千余武器简陋的民壮,他们在学政街已经坚持了数个时辰。
垒起的简易街垒每隔十数乒就有一个,靠着这些障碍,他们寸土必争,虽然被迫得一步步后退,但每退一步,对手也必付出极大的代价。
鲜血在青石板街道上汇成小溪,徐克兴甚至能听到那沽沽流动的声音。钱多,田冲都不知给冲散到了那里,但站在学宫的最高处,他依然看到遵化半个城内依旧在顽强抵抗,便知道他们肯定都还活着。
对手开始纵火焚烧街道两边的房屋,幸好战前便将绝大部分的老弱女孺撤出了遵化,躲进了山里,至于那些实在不愿走的,徐克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火海之中惨叫着被烧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