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你跟他是敌人，利用你不是好正常的事？老夫才冤呢，被自个学生利用。</p>

李菡瑶用力抖动手中的字纸，抖得“哗啦”响，凛然道：“从这些证据看来，伍大少爷并非昏庸无能的富家纨绔，他不但善于治理家业，且很有理性。颜氏——”</p>

她陡然提高声音厉声喝叫。</p>

颜氏本来就惶惶不安，被这声喝叫惊得一哆嗦，战战兢兢上前，跪下，俯首道：“民妇在。”</p>

李菡瑶道：“我虽怜惜女人，希望替她们撑起一片天，但绝不会纵容女子作恶。你再不招供，罪加一等！你还不知道吧，死刑之上尚有剐刑，专门针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你诬陷伍大少爷欺凌霸占你，害他至死，罪行败露，尚不知悔改，依然欺瞒真相，妄想博得同情和怜悯，真真罪大恶极！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怕是没想到，伍大少爷留下了什么。你瞧瞧——”她从案上捡起一张字纸扬起。</p>

颜氏惊恐地睁大眼睛——</p>

那是什么？</p>

肯定是要她命的东西，就像李菡瑶刚才念的许多数字，破了传言，替伍家正了名；那张纸怕是伍大少爷无意中留下来的什么话，他习惯记事记账……</p>

颜氏想到深处，吓得魂不附体，虽然她死定了，但死有好死和不好死，她不想受剐刑，于是迫不及待磕头道：“民妇招！民妇招！少东家并没有霸占我……”</p>

原来，伍大少爷与她并无私情，是她听梅子涵和蒋成教唆，故意在伍大少爷面前装悲切，“无意”泄露她在家受夫君折磨，夫君不许她出来做工。伍大少爷听后，便想法帮她。她的织锦技艺好，又勤劳，他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女工。</p>

她说不想家丑外扬，伍大少爷便暗中帮助她，私下见了几次，谁知就被人误解跟她有私情。其实，原本并没人怀疑他们，是梅子涵派人刻意散播的谣言。</p>

齐主簿忙追问：“伍少东被衙门拘押前一晚，为何会跟你幽会，还吃醉了睡一起？”若没有那件事，他也不会对伍大少爷用刑了，现在想想怎不愤怒。</p>

颜氏偷偷瞄了李菡瑶一眼，见她冷冷地盯着自己不语，不敢隐瞒，招供说她用了药。</p>

“贱人！”</p>

伍太太扑上前捉住颜氏，拼命厮打，一面嚎啕痛哭，“我可怜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哪——”</p>

伍小姐再旁竭力劝诫，生怕母亲气血上头，若有个好歹，她就成了无父无母之人了。</p>

李菡瑶没有喝止。</p>

伍太太厮打一阵便无力了，主要是悲伤、愤怒太过，加上此前丧夫丧子，受打击太大，身体虚弱，被火凰滢和伍姑娘扶到座位上，叫大夫来诊治。</p>

伍姑娘却走到公案前，含泪对李菡瑶道：“哥哥留下什么话，请姑娘让我瞧瞧。”</p>

李菡瑶默了一会，才将那张纸递给她。</p>

五姑娘接过来，睁着泪眼一看，蓦然一怔，忙用力眨一下眼，挤出眼中泪水，再仔细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