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忙抬眼道：“朕说了，我们之间纯洁无暇，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不方便的。”</p>

谢耀辉还能怎样？</p>

总不能不让她说。</p>

于是道：“如此，便请月皇说来。”</p>

李菡瑶便道：“那晚，因昊帝扮个小姐姐，朕不知内情，暗想：她与我是一般的女子，有何可避讳的？于是，我便邀她去床上睡——”听到这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李菡瑶视若罔闻，自顾道——“昊帝不肯，坚称男女有别，毕竟表面看去，朕与他一男一女——朕是男，他是女，他年纪大些，又扮的女子，大面上规矩要守住。”</p>

周黑子忙道：“主上真君子也。”</p>

他随时不忘拍马屁。</p>

哪怕正主儿不在这。</p>

其实不在才好呢，将来传到王壑耳中，更显他马屁拍得真诚，全出自肺腑。</p>

李菡瑶点头道：“不错，昊帝乃真君子。朕劝不了他，只得依了他。——你们猜他睡哪了？”</p>

王均忙道：“睡地上。”</p>

李菡瑶摇头，冲他神秘一笑，道：“他坐在朕的马桶上睡的，饭也坐在马桶上吃的——吃了三大碗呢，把爹爹剩的饭菜都给吃了；吃罢就坐在马桶上跟朕聊天；等困了，朕去床上睡，他就坐在马桶上靠着床尾睡……”</p>

众皆愕然，气氛诡异。</p>

须臾，火凰滢噗嗤一声笑，打破寂静，然后方勉哈哈大笑，引发一片狂笑声，大多是月皇阵营的，昊帝一方人则拼命忍笑，除了赵君君没心没肺，笑得前俯后仰。</p>

王均尴尬地瞧着李菡瑶，实在无法想象，他那清雅矜持、睿智冷静、君子如玉的哥哥坐在马桶上吃饭是怎样一种情形——哦，还不止这些呢，还穿着女装呢。</p>

谢耀辉终于明白刚才的不安出自哪里：月皇是能吃亏的人吗？当然不是。她既不是肯吃亏的人，又当众承认跟王壑幽室独处一事，怎会不报仇呢。</p>

唉，早该想到的。</p>

昊帝英名算是毁了。</p>

算了，只要联姻成功，毁了就毁了吧，这是闺阁小事，并不涉及大义，无碍。</p>

李菡瑶扳回一局，心情愉悦不少，又想：既然公开，那就公开个彻底，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出来，名节一起丢，责任一起担，看谁胜出。</p>

于是她继续道：“朕见他谨守男女大防，不肯上床睡，肚里暗笑，心说我也是个女孩儿，你防什么防。朕不忍他在马桶盖上坐一夜，于是玩笑道：‘姐姐若是担心名节，大不了将来我娶了姐姐便是。’他笑道：‘你娶我？你娶得起我吗？’朕当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服道：‘我怎娶不起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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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君笑道：“因为他是男儿呀。”</p>

李菡瑶微笑点头，道：“朕也是后来才明白，他原是男儿。此事中，朕的名节固然有损，他的名节亦受损。朕虽是女子，既与他有这段渊源，便要勇于承当；而他也再不能娶其他女子为妻，否则便失了担当，是忘恩负义！”</p>

她先将王壑娶别的女子为妻的路子给堵死了，又转向李卓航，郑重道：“爹爹，女儿虽是女子，却素来有担当，不输男儿。女儿绝不肯逃避责任，决意娶昊帝为夫，非他不娶！请爹爹成全，莫让女儿失信于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