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先上前，关切问：“父亲这么早起来？”</p>

李卓航：“……”</p>

爹一夜没睡。</p>

他只瞅了李菡瑶一眼，便转向王壑。</p>

王壑忙躬身道：“晚辈王壑，见过江南王。”</p>

李卓航一言不发。</p>

王壑只好一直保持深鞠躬的姿势。——为了月皇，这点刁难真不算什么，他忍得。</p>

李卓航能当着女儿刻意磋磨王壑吗？</p>

当然不会。</p>

他是个有涵养的人。</p>

他会直接表明态度。</p>

他一面冲王壑抬手，淡声道：“不敢当。昊帝这礼本王可受不起。”一面侧身让开了。</p>

王壑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毫不气馁，忙道：“晚辈与月皇平辈论交，江南王乃月皇生父，自然受得起晚辈这一拜。”坚持拜完了，便直起身来。因为他算是瞧明白了，想等李卓航给他体面叫他起身，那是不可能的，未免一直弯着腰尴尬，且受罪，还是自己起来吧。</p>

李卓航却早已扭头转向李菡瑶，肃然道：“你自小行事便有分寸，所以你想做任何事，为父从未拦过你。今日为何带昊帝来此，你给为父一个解释。”</p>

李菡瑶笑吟吟上前，扶着父亲手臂，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了，并对绿儿道：“去拿一个垫子来，这石凳凉气重，虽是夏天，也不好久坐，容易受凉。”</p>

绿儿应声道：“是。”</p>

忙往上房去了。</p>

李菡瑶这才对李卓航道：“朱雀王昨晚闹了一夜，无功而返，但谢相心思缜密，之前想不通，等朱雀王回去把经过一说，未必想不起来；还有东郭无名，最擅长奇诡谋划，恐怕不等朱雀王回去，他就能想清楚昊帝在画舫上了。故而，女儿将昊帝带出来，另换一个地方拘押。”</p>

李卓航听了沉吟不语。</p>

胡清风怂恿菜花泄露王壑行踪给李卓航，又亲自布置擒了王壑，现被李菡瑶查明，心中害怕，再者他也不愿月皇父女生了嫌隙，忙奉承道：“月皇英明。朝廷那帮子酸儒里头也是有些能人的，咱们不能大意了。”</p>

李菡瑶闻言，看着他似笑非笑。</p>

胡清风不敢抬头。</p>

李卓航问李菡瑶：“你觉得关哪合适？”</p>

王壑：“……”</p>

感觉自己像待宰羔羊。</p>

李菡瑶正色道：“咱们‘请’昊帝来，是为了和谈，而非要他性命，既如此，还是跟咱们住在一起稳妥。”</p>

好一个“请”字！</p>

李卓航气完全消了。他扫了王壑一眼，淡笑道：“说的也是。那就请昊帝跟本王住上房，若本王不能阻挡朱雀王进来这里，关哪都没用！”跟他住一起，他生，王壑生；他死，王壑也得死，把王壑当人质用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