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真不知自己猜中了真相。</p>

李菡瑶的话在王壑听来，并无嘲笑意思，赞赏之外带着点点揶揄，听着别有意趣，他怎会生气呢。</p>

这是他和李菡瑶之间的情趣。</p>

他们的相处总是妙趣横生。</p>

王壑知道聿真在偷看自己，甚至落无尘和鄢芸也在暗笑，只不过出于涵养才没表现出来，但他懒得理会，傲然想道：“爷跟月皇的情义，岂是你们能领会的！”</p>

虽如此想，他也不会傻傻地站那让人看戏，于是将聿真和谨海叫到桃树下，传口谕。</p>

李家父女也不阻拦他。</p>

叫谨海来本就为传话的。</p>

聿真和谨海听罢王壑划分疆土的旨意，都愣住了。</p>

谨海静默了一会，才认真问：“主上真决定了？”</p>

王壑坦然道：“当然。”</p>

一脸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还理直气壮。</p>

谨海：“……”</p>

聿真：“……”</p>

王壑见二人不语，以为他们对自己的决断有疑虑，诚恳道：“谨兄，聿兄，壑需要你们相助。二位兄长可相信壑？”</p>

谨海二人见他以兄弟相称，都动容。</p>

谨海毫不犹豫道：“微臣信！”</p>

聿真也道：“微臣也信！”</p>

谨海再道：“微臣领命，这就将主上旨意传达给谢相和朱雀王。”</p>

他们甘心效命王壑，可不是一时冲动，在未见王壑之前，听闻王壑筹划主导的皇城兵变和北疆战役这两件大事，他们就已经被王壑的文韬武略和襟怀气度所折服。</p>

来江南后，君臣初会，便一见如故。</p>

因此，他们很信任王壑，坚信王壑不会为美色所惑，做此决定必定有其道理，是全局不可或缺的一步棋。</p>

王壑松了口气，欣然微笑。</p>

纵使他有满腹韬略，也得有使唤的人手才行；若无忠心的臣子辅佐他，他也将独木难支。</p>

在他心中，除了张谨言和赵朝宗，聿真和谨海就是他笼络的第一批心腹臣子，东郭无名也算一个。他们年轻，有志向，有朝气，敢于挑战旧的社会习俗，心性也还纯真，值得他信任和托付，不像那些老臣，顽固、守旧，且顾虑多多，尤其在女子科举入仕这件事上，哪怕谢耀辉这样正直的纯臣，他也不敢全心托付。</p>

见王壑笑，谨海和聿真也笑了。</p>

这一刻，君臣心意相通。</p>

他们商议时，黄修因不放心聿真，怕王壑蛊惑儿子，便也走到桃树附近，大大方方地旁听。不料却听见王壑划分疆土的一番安排，心中警惕起来，不信王壑这么好心，定有阴谋，而这阴谋必定是针对月皇的。</p>

黄修性烈毒舌，也最护短。</p>

他蹉跎了半辈子才找到妻子，且凭空得一大儿子，如获珍宝，再加上李菡瑶这个女弟子，勉强也算儿女双全。眼下，他正心满意足，若王壑算计李菡瑶，甚至利用聿真来陷害李菡瑶，那他绝不会放过王壑的。</p>

他紧盯着王壑，就要质问。</p>

聿真见父亲对王壑横眉冷对，眼珠转了转，忽然冲王壑跪下请罪：“微臣请主上降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