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节 动向[中](1 / 2)

一八九三 Agincourt 4664 字 2019-09-17

 水正在头痛,还有点郁闷。自从他离开家前往美国,亲的两次见面都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方式进行的——第一次,他们在洛杉矶移民局的拘留所相遇,不但一点准备也没有,一帮反应过度的腐败警察和内务部的特勤人员还把老爹狠狠的揍了一顿;第二次……

驻扎在天津的美国干涉军的军营,无论如何,这绝不是一个父子相见、倾诉亲情的合适场所,而且他目前的身份有点敏感,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中校指挥官;而他正在做的事情还要比他的身份敏感一千倍。

“混账东西!”这是他得到的唯一评价。

易安平很生气,非常生气,甚至有点气急败坏。易水离家出走前往美国,可以原谅;他要娶一个洋婆子,也可以理解——当然不理解也没有办法;他带领美国兵到中国抢夺中国人的土地,时事如此,他不做也总有人做,忍一忍也可以接受;但是现在,他居然又带领军队到北京逼宫,威胁太后老佛爷,这简直就让人忍无可忍。

“你不要命了?”易安平怒视着被他认为是笨蛋的儿子,很想给他一个耳光,不过想到上一次在美国时的遭遇,他还是放弃了,决定做一个君子——意思是,动口不动手。“带兵威胁太后!这也是你这个笨小子能做的事情?自古以来,做这种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远地不说。想当年……呃,想当年……”

他卡住了。

易水知道原因:他的父亲不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不懂现代科学,也不了解历史,当然没办法给他举例。但他什么也不能说,也不能笑,只能认真的听着。

“……你就是不要命了。”想了一会儿,易安平干脆放弃举例。直接重复了结论。然后开始抱怨:“我以为你在花旗国只是做点枪炮生意。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就去当兵了,你这个笨小子的脑壳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没有当兵。”易水为自己辩解到。

但这说服不了易安平。“没有当兵?那么你在这里做啥子?还有,外面那些花旗兵不是你的部下?”

“他们是我的部下,但他们和我都不能算是美国军人,而且这就是我的生意。”

解释显得有点混乱,也缺乏说服力。意识到他地父亲根本不可能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易水只好重新开始:他地工作和新身份。umbrella公司和雇佣军,已经执行过地任务和正在执行的任务,广州湾,越南,这里……他把能够说出来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剩下。

但易安平还是不明白,他不明白生意怎么能与政府和军队联系起来。“你说……花旗国官府雇用你们公司的……什么?”

“雇佣军。”

“雇佣军……花旗国官府雇用你们到中国做事,然后给你们……你刚才说的什么?”

“军衔。就是在军队里的等级。”

在绝大多数时候。阶级总能吸引人们更多的注意力——易安平地关注对象一下子就改变了。“那你现在是啥子……军衔?将军?”

“不是将军。是陆战队中校,临时中校。”

易安平自动忽略了“临时”,他接着问:“这个等级高不高?”

“很高。”易水回答。稍微夸张了一点,但仍然符合最基本的事实。

于是易安平的脸上出现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我们易家还没有出过将军,虽然你也不是将军,但也可以算是出人头地了……你说这是生意?”怀疑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你没有骗我?”

易水摇头。

“混账东西!”就好像川剧里的变脸,老头子的脸色瞬间又变了,“这种要掉脑袋的生意你也敢做?带兵威胁太后,这就是造反,是诛九族地重罪,就算你不想要命,你老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大声地叫着,不断训斥着,一刻也不停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易水觉得他的脑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同时也变得越来越痛。

今天是我地末日。他绝望的想着。

而在这个时候,在北京,刚刚制造了一个大麻烦的哈特曼先生也在头痛,不仅仅是因为他极大的冒犯了中国皇帝,引起公司严重不满——这意味着他随时可能丢掉饭碗——还因为莫里循一直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他,嘲笑他,指责他的错误。

“哈特曼先生,我已经警告你了,不要胡说八道,而你却完全没有听进去。”英国记者大声说,带着一点嘲弄,带着一点兴奋,即使他已经把这段话重复了十次,“现在,瞧瞧你制造了怎样的一个大麻烦。中国皇帝被你激怒了,你认为他还会同意伦敦和华盛顿的要求吗?”

“我认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第十一次重复这个回答。

“但他会因为愤怒和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独裁者都是这样,个人意志永远高于理智和逻辑。”

毫无疑问他是对的。即使很不情愿,哈特曼也只能承认,莫里循的判断的确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形,盛怒之中的中国皇帝或许真的会做出一个毫无理智的决定;他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很致命,如果老板的计划因此受到影响,甚至失败,那么他得到的处罚也就不仅仅是丢掉饭碗了。

哈特曼的身体突然剧烈的哆嗦起来,显然,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

“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莫里循对应该做什么一无所知,从没想过。他只是一个记者。临时

府特使,而他已经顺利完成了这个使命,将伦敦和华转达给中国皇帝。剩下地事情,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考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