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荆州战场呢?”,康麻子又大喝问道:“那个地方远离主战场,为什么喇布和尚善明明占据兵力优势,之前和约没有签定的时候,为什么还不敢进兵,杀入吴狗的偏沅腹地?切断吴狗主力与云贵后方的粮道?为湖广主战场减轻压力?”,“完了,我这位主子原来根本不懂军事啊。”周培公心中叫苦,这才明白一直被螨人主子们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康熙主子,在军事上竟然是一个超级草包!无奈之下,周培公又只好哭丧着脸解释,,“回主子,之前简亲王和尚贝勒之所以不敢进兵,是因为他们不仅要与澧州、松滋的吴狗贼军队对峙,还得防范驻扎重庆的吴狗贼军谭弘部。否则的话,他们一旦渡江,被吴狗yòu入偏沅腹地,那么吴狗谭弘部乘机顺江而下,夺取荆州重镇,切断简亲王归路,那么简亲王的三万多大军,就晋马难回江北……了。”
周培公说一句,康麻子的脸sè就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康麻子的麻脸干脆就变成了铁青sè,南书房里的其他康麻子亲信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生怕触到霉头,引来康麻子转移火气,而周培公虽然始终不敢抬头,可光是听到康麻子那仿若牛哼的粗重喘息之声,也乖乖的把嘴闭上,不敢再说吴军野战远胜清军和吴军粮草早就不靠云贵供给的情况一现在的吴军大后方云贵两省,粮食早就已经反靠偏沅新占地供给了。
“都是一群废物!”,康麻子恶狠狠骂了一句,给自己安了一个台阶。末了,康麻子又问道:“那么你来京城的时候,图海有没有告诉你,朕如果从湖广战场和江西战场抽调兵力,在确保长江防线安全的情况下,最多可以抽调多少军队?”,“果然问到这问题了。”,周培公更是犯愁,咬了咬牙齿后,周培公壮着胆子答道:“回主子,图中堂与奴才反复商量过,认为主子最多只能从江西战场抽调走两万以内的军队,才有可能确保江西战场万无一失。但湖广战场如果要确保长江防线安全,那怕一兵一卒都不能抽调了。”
“周培公,你们图中堂胆子太小了吧?”,明珠开口,问道:“湖广战场足足有九万精兵,为什么还不能抽调一兵一卒?他指挥下的长江水师,不是在水面战场上占据绝对优势吗?只要扼守住水路为什么不能从陆地上抽调兵力?”,“回明中堂,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对手图中堂他都敢从汉阳、黄州抽调兵力。”周培公记忆力极好,从声音中分辨出了明珠的声音,继续额头贴地的答道:“但是,因为对手是吴三桂老贼所以图中堂不敢分兵。”
“为什么?”康麻子粗暴的追问道:“为什么吴三桂老贼就不行?”
“因为吴三桂老贼……。”,周培公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答道:“因为吴三桂老贼麾下有卢一峰狗贼卢一峰这个狗贼虽然人品卑劣,无耻下作,但是在西学上的造诣却是天下无人能敌。武昌大战,他在巷战之中,都还能临时为吴三桂老贼造出一批专门克制战船的投掷火弹,重创了我军水师,有他在,我大清水师虽然占据优势,可不敢确保万一啊。”
说到这,周培公又战战兢兢的补充一句“主子图中堂也是忠心耿耿,为了大清江山社稷着想,才不敢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啊。
长江是我大清唯一能遏制吴狗贼军的最后防线,吴狗一旦渡江成功我大清中原就无险可守了提到卢胖子的名字,本就怒火冲天的康麻子更是差点被自己的怒火烧死,也不由想起卢胖子进京时,正是眼前这个周培公和孔四贞、图海联手,对卢胖子百般陷害,千方污蔑,生生把栋粱之才卢胖子逼到了吴老汉jiān那边至少康麻子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由再次生出一个念头,把眼前这个周培公一脚踹死!
“主子,奴才认为,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一事,可以暂时搁置一边。”索额图再次开口,小心翼翼说道:“而且湖广距离草原也太远了,实在不宜抽调北上,奴才认为,要解除眼前的迫睫之危,从陕甘抽调军队,才最合适。”
“湖广距离草原太远?迫睫之危?”听话听音,虽然索额图说得极其含糊,康麻子对布尔尼即将叛变一事也极力封锁也不得不封锁了,但光是听到这两个关键词,天资聪颖甚至远在卢胖子之上的周培公心中立即为之一动,一个念头也随之浮上心头”“méng古也有人要造反了!是谁?”,“也只有如此了。”,康麻子叹了口气,无奈的吩咐道:“拟旨吧,让鄂扎从陕甘分出两万军队,交给莫洛,即日起一个月内务必回师张家口,绝不能使布尔尼乱贼南下一步。”
“原来是布尔尼,怪不得安王爷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女婿,主子想不生疑心也难啊。”周培公恍然大悟,紧接着,周培公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忽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主子,不必从陕甘抽调军队,京城之中,正有三万精兵可用,主子何不用之?”
“你说什么?”康麻子一楞,也走到了这个时候,周培公才终于看到了阔别了两年之久的最终主子,然而让周培公大吃一惊的是,才两年时间不见,刚满十九岁的康麻子就已经象苍老了十岁一般,眼角甚至还生出了鱼尾纹,这两年来,最终主子过的是什么痛苦日子,周培公都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大胆!未得主子许可,擅自抬头视君,你想刺王杀驾么?”,恨周培公恨得蛋疼的索额图乘机发作,大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君前无礼的周培公拿下!”
“扎!”守在南书房门口的曹寅和李煦一起答应,一起冲了进来扑向周培公。但就在这时候,康麻子忽然大喝道:“住手!放开他!”
寅和李煦再次答应,乖乖放手。周培公则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磕头,重新额头贴地,“奴才无礼,奴才死罪,请皇上饶恕。”,“行了,朕赦你无罪。”康麻子一挥手,命令道:“周培公,你抬起头来。”
培公恭敬答应,:卜心抬起绝对比卢胖子英俊百倍的脸庞。
“周培公,朕问你。”康麻子放缓声气,问道:“你刚才说,朕在京城之中,尚有三万精兵可用,朕问你,这三万精兵,从何而来?”,“回主子,请主子下一道圣旨即可。”,周培公大力磕头,咬牙答道:“京城之中,在京诸王、贝勒、贝子以及各旗旗主府中精壮家奴,加在一起绝对超过三万之数!主子如果下一道圣旨把这些家奴征召起来,用一亲贵大将统率,以奴才为副,三月之内,如果不能平定布尔尼叛乱,奴才乞灭九族!”,听到周培公这话,康麻子的麻眼难免为之一亮,索额图则大怒道:“大胆!狗奴才,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用诸王贝勒的家奴去平定乱贼,亏你说得出来!”
“回索中堂,家奴也是兵,也是我们满人!”周培公大声答道:“想我大清太祖太宗用兵之时,麾下将士,那一个不是旗下家奴?还不是照样横扫**,dàng平八方,一统中原?这些家奴虽然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少习战阵,但他们身上的满人血脉尚存,血xìng犹在,只要jī起他们的血xìng勇气,何愁布尔尼小丑跳粱?吴三桂老奴为乱?”
“胡说……。”索额图还想反驳,康麻子却大喝一声,“闭嘴,让朕仔细想想!”,索额图无奈闭嘴,明珠和张英等人也是不敢出声,全都注视着康麻子以指敲桌,紧张盘算。而周培公深知生死荣辱在此一举,便又鼓起勇气说道:“主子,从陕甘抽调军队或许是一个法子,但陕甘重地,民风彪悍,南面吴贼叛军小丑跳粱,sāo扰汉中,西北又有葛尔丹对甘肃宁夏虎视眈眈,若无重兵驻守,只怕动乱立起,西北大乱。倒不如起用新军,一战下来,不仅动乱平定,主子还有一支虎狼之师可用啊!”,康麻子不断敲打的手指头忽然停住,嘶哑着嗓子问道:“朕可以下这道圣旨,但是朕没有军饷给你,你怎么办?”,“奴才不要军饷!”,周培公tǐng起xiōng膛,大声说道:“奴才不要主子一两银子的军饷,照样可以平定草原贼乱!”,康麻子麻眼凝视周培公,周培公鼓起勇气,与康麻子四目相对,连眼皮都不眨上一下。许久后,康麻子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平身,说,你打算怎么做,才能替朕平定布尔尼狗贼作乱?”@。